老人慈眉善目,冲江沅笑笑,江沅点点头回了个微笑,转身往老宅走去。
她有些想进图书馆看看,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先回家。
而且在吉城住下,自然后面有机会去图书馆。
老宅门口,四步台阶上的大门紧闭着,没有像梦里一样大开着,反而让江沅松了口气。
站在台阶下,江沅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大门,高大气派,那些她叫不上名字的飞檐,石雕,无一不显示着屋主的气度,她踌躇了片刻,踏上台阶。
姑妈说安排了管家在守宅子,想来应该是有人在的。
大门上是龙头的门环,江沅拉住那个圆环敲击了几下,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向院内传去,但并没有应答。
等了几分钟后,江沅趴在门缝隙上,看着里面空无一人的宅院。
好像是没有人,她正犹豫要不要继续敲,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想起梦中那些爬动的巨虫,江沅寒毛竖了起来,她倏地转过身,倒是把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台阶下在离江沅大概不到两米的地方,浑厚的声音问道,“你找谁?”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头很高,江沅虽然站在台阶上,也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压迫感,不过除了身高,可能还来自于那人严肃的面孔,他眉头拧在了一起,眼神里带着些怒气。
大概在他眼里,江沅可能是个无所事事的偷窥者,毕竟她刚才一直在门缝里上上下下的看。
那人欣长干瘦,脸色灰白,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同色的长裤,脚下穿着一双黑布鞋,那种老式的气度扑面而来。
“我,我找,我是”江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她猜测眼前这人应该就是姑妈说的管家老吴,她说老吴跟着江家好些年了,但江沅并没有印象,她在吉城的时候太小了。
那人倒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是江沅?”
“嗯,我是。”对方认出了自己,江沅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姑妈应该是跟他提过自己要回来的事情了。
老吴严肃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他应该很不擅长,那个笑像是硬挤出来的,面部肌肉使劲抽动了几下,很快消失了。
江沅也舒了口气,那个笑还不如严肃的表情更让人心里舒服。
“听大小姐说小姐要回来,但没想到路上走了这么多天。”老吴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大门。
门竟然没上锁,可能是太厚重,看起来像是关的很严实。
“大小姐?”江沅突然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但她也明白了,他说的是姑妈。
“嗯,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耽搁了。”江沅还没有准备跟老吴多聊别的。
“不过终于到家了。”老吴回身关上了大门,对江沅说道。
到家了,这个久违的词,让江沅心头一软,差点想流泪,她心里五味杂陈,这里确实是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但家人都不在这里了,这是不是还能称之为家?
“吴叔。”江沅开口道。
“我叫吴忠,小姐叫我老吴就行。”
“嗯。”
老吴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几句话后,两个人都无话了,老吴在前面走着,江沅紧紧的跟在后面,不像是个回家的人,倒是像来做客的。
进了大门,转过门口的影壁,南边一排倒座,门基本上都上着锁, 想来也是许久没人用过了,院子里倒是常清扫的样子,但没什么人气。
进了一道垂花门后,老吴才开了口:“老爷去世后,只有大小姐回来那么几天人多些。
大灾难那段日子,交通不便捷,回一趟也是难的,好在大小姐回来总归有个拿主意的人,后来就遣散了杂役仆人。
除了我看着这个大宅子,还有个刘妈平日里收拾卫生,小陈负责院里杂事和采买,他们这会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
“您也是辛苦了。”老吴的话让江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人,慢条斯理的说着文绉绉的话,让她也忍不住客气起来。
“别这么说,小姐,我能在江家也是福气,原本老爷对我就很好,在这里做惯了,去别处,这个年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也没有家人孩子的,本来江家也是我的家了。”
老吴说的轻描淡写,江沅听着却也不是个滋味,这偌大的江家,就只剩她和姑妈了。
管家在这待了一辈子,以后的时间或许能好好给她讲讲江家和爷爷。
又穿过了几道连廊和垂花门,老吴指着前面说:“前面便是老爷住主院,东边有个东侧院,顺着这条路走,穿过那个门。
东院是老爷专门给少爷翻建的,原本那边是一片园林,从主院后的花园也可以走过去,花园都是连通的,老爷是一直想少爷能回吉城的,花费了不少心思。”
江沅点点头,有些感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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