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明日便要成亲,琅斐心中总有几分恍惚似的,他已经整整有五天没有见到沈清棠的,他对她的思念差点化成云朵,就差飘过去找她了。
可是按照西北的规矩,婚前小夫妻不能见面,否则会影响一辈子的夫妻情缘。
他自小便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喜欢上沈清棠之后,琅斐的一切行为都小心翼翼,生怕留不住人。
毕竟,这扬婚姻一开始,便是沈清棠借着和亲的由头逃离大陈,期间这件事情给琅斐带来的慌张与患得患失一直萦绕在心头,尽管两人已经说开心意,但直到现在,琅斐还是时不时会患得患失。
明日便是正式大婚的日子,新婚的婚服就在榻边放着,这一晚不仅琅斐在榻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觉,连沈清棠都失了眠。
琅斐不在的这几天,她夜里总是醒来,好像很怕冷似的,像一个婴儿般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未来会同琅斐走得很远吗?
距离成亲的时间还剩下几个时辰而已,迷迷糊糊的沈清棠终于有了一点点朦胧的睡意。
她好像想明白了,琅斐好像总是很轻易地把自己的真心剖给她看,好像很容易地就交给了自己,而自己却鲜少有回应。
她只是怕自己承受不住来自琅斐的热情,最后辜负了琅斐的一腔心意。
她这又何尝不是在患得患失呢?
夜晚的繁星布满整张深蓝色的画布,两个人——一个在营帐,一个在王室,辗转反侧着,望着大婚的正红色婚服,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幽幽睡去。
草原上的晨星在夜晚中也显得颇为亮眼,沈清棠掀开帘子,小桃子、管事的司仪、嬷嬷一齐进入营帐,给沈清棠整理装束,画上简约大方的新娘妆容。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沈清棠看着黄色铜镜中的自己,镜子中的人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唇若涂丹,新娘子嫁人一般绾得都是比较成熟的凌云髻,缀着金银的凤凰花钿,额间点了一朵红色的海棠。
这扬成亲,保留了一点大陈的习俗,嬷嬷取来了绣着凤凰的红盖头,沈清棠微微屈身,由着哭红了眼睛的嬷嬷给她盖上盖头,她像是在盖什么珍贵的宝石。
顿了顿,从小照顾沈清棠的嬷嬷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小棠儿要嫁人了。”
是啊,她要嫁人了。
沈清棠终于有了一丝实感。
迎亲的队伍在晨曦照映草原的时刻来到了沈清棠的额营帐前,小桃子以及其他几个未出阁的草原女孩儿大胆地把西北王拦在营帐外,等讨够了彩头才放人进去瞧沈清棠,而后又乐滋滋地跟在迎亲的队伍后头,随着他们一起进王室。
沈清棠坐着喜轿,途径官道上时,数千的西北百姓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祝贺着琅斐,他们真诚地祝贺这一对结亲的夫妻,整个西北都仿佛比以往都要喧闹几分。
沈清棠的情绪被感染了,她渐渐放下心中所想的事情,离着王室越近,她的心跳越发如同擂动的鼓声,不知为谁悦动着。
到达王室,琅斐抱着沈清棠下了喜轿,失重的感觉让她双臂紧攀着琅斐,她的脸颊贴在琅斐的胸膛处,她惊奇地发现琅斐的心声同她一样,都剧烈地跳动着。
沈清棠觉出几分不真切来。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没有什么拜堂的礼仪,掌管婚姻的神婆操着古老的西北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最终琅斐在一众祝贺的喧嚣中抱住了她。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定格,她只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然后便是宫宴,从晌午到晚上,不知接连几扬,她盖着红盖头,是不便参与的,于是沈清棠早早被领到了新婚的寝宫。
沈清棠还记得今日一早,琅斐见了她,便凑过去附在她的耳边道:“孤的王妃,今夜,孤要回去掀盖头。”
不知什么缘故,他对这件事情的执念格外深。
坐在床沿的沈清棠不由得失笑。
新婚之夜,琅斐心心念念许久,自然是想早些回寝殿陪着自己的妻子,他连酒都没怎么喝,生怕耽误了春宵,更别说让人来闹洞房。
他急切地推门而入,沈清棠乖乖地坐在床榻边,红盖头下只隐隐约约能窥见一双墨红色的靴子到了眼前,琅斐好像有些紧张似的,近在咫尺却不敢贸然前行,杵在原地愣了会儿,又忽然跑到桌子前倒了两杯酒——这也是先前保留下来的大陈的传统,不过沈清棠不能喝酒,杯子里装的是甜味的果茶。
琅斐把被子放在榻沿的木柜上,拿起一旁的喜称,一点一点撩开那红色的盖头。
琅斐原本金色的寝殿里,布置着满目的红色,床榻上都缠上红色的丝莎,混着他素来点的檀香,蔓延出一股绵绵的缱绻之意。
沈清棠的面容随着红盖头的掀开完全露了出来,她今日比以往多了几分迤逦与艳美,薄红着脸颊盈盈地看向他,唇边点着一点弧度,红色的唇,红色的嫁衣,映得她本人更像是如玉般细腻。
这是他的妻。
琅斐墨绿色的眸子氤氲着一扬噙着欲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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