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抬眸望了一眼与自己脑袋并排的枕头,心生疑惑,轻轻凝起眉头,努力从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床案前的烛火早已熄灭,透过屏风,离床榻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子上朦朦胧胧地燃着一缕光,模模糊糊有一道人影。
琅斐那头小卷毛夜晚披散下来,睡上一阵便会炸毛,光影下那蓬松的头发十分明显,跟一片云彩似的。
沈清棠披好外衣,踏上鞋子,绕过酣睡在地上的小狼,朝那道身影走去。
此时的琅斐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伴着隐约的脚步,不疾不徐地抬步向他走来。
他眸色晦涩一番,稍作思索,便将手中的信纸小心地藏在衣袖深处。
沈清棠慢慢走进他的视线内,她微抬眸子,不经意间捕捉到了琅斐深邃的目光,那双眼眸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头藏匿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的目光在沈清棠还未完全踏入视线之际,便悄然无声地深沉了几分,如同夜幕下静谧的湖水。而当沈清棠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眼前时,琅斐的眸子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宛如被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拂,悄然挂上了一抹柔情。
他笑着轻声道,但在沈清棠看来有几分勉强:“姐姐怎么醒了?”
她撇撇嘴,“原本有个热乎乎的抱枕,结果没了,害得我都被冻醒了。”随即她反问:“所以这位抱枕,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琅斐一时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搪塞,咬唇模糊道:“孤做噩梦了。”他又拿出惯用伎俩,忽闪忽闪睫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毛,“很可怕的噩梦。”
他试图抬手去牵沈清棠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开。
这小子,肯定没说实话,沈清棠想。
她刚刚分明在光影中瞥见琅斐正在专注地阅读着什么,还诓她呢。
被沈清棠拍掉爪子的琅斐委屈巴巴,墨绿眸子中细碎的光都黯淡了几分,“姐姐不安慰安慰孤么?”
他这么说着,一张俊朗的面孔微抬,摆出一副索吻模样。
沈清棠故作姿态,抬手轻轻捏住琅斐的下颌,接着微微弯下腰,好像真要吻他,结果下一秒,虚晃一枪,拇指和食指掐住了琅斐的双颊,晃着捏了捏,捏得他的嘴巴微微嘟起。
“你倒是先说说什么噩梦。”
被捏住脸,琅斐无法好好说话,加上心里有鬼,只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梦到姐姐不要孤了。”
“吓得孤惊醒了。”他心虚地瞥了一眼沈清棠,眼神不自然地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逃避的借口。
沈清棠微微一笑,动作轻盈地将琅斐轻轻一推,使他的后背靠在椅背上,而自己跨坐在他膝上。
咳,沈清棠后知后觉地面红耳赤起来,耳朵也微微发烫。
琅斐同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手下意识地护在沈清棠的后腰上,确保她不会意外跌落。
软玉在怀,他喉咙微动,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沈清棠该怎么说?
她总不能说自己方才想用美人计套真话吧?
结果计划还没正式实施,自己先羞赧得不好意思起来。
果然这种招数什么的,对她而言还是太超载了。
沈清棠怔着,心中暗自懊恼,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随即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冷了,想取暖而已,你别多想。”
顿了顿,沈清棠红着脸,咬了咬唇,到底还是选择直白地问出口:“……到底怎么啦?你方才脸色很是凝重,是不是……”
“和浵族有关?”她的声线也染上一丝担忧。
琅斐倒是愣了愣,他手掌在沈清棠腰间磨蹭,闷着声道:
“姐姐好聪明,确实是。”
“小小彤族孤其实不放在心上,只是——”
瞒也瞒不住,他从袖中掏出那封信,给沈清棠。
沈清棠接过,仔细阅读起来:“西北王与其王妃确实情投意合,恩恩爱爱,倘若要攻破西北,可以擒拿沈清棠以作要挟。”
“另,西北王妃于市集中央设商铺一间,可前去蹲点抓捕。”
这是琅斐截下的一封信,信是藏匿在王城中的彤族眼线写的。
琅斐皱巴着脸圈紧沈清棠,“姐姐,他们太卑鄙可耻了,竟然想拿你威胁孤!”
“耍阴招,一点都不君子。”
“看孤则日就把彤族夷为平地。”
他话语渐渐染上阴鸷,拧着剑眉,抱着沈清棠腰肢的手忽然收紧:“绝不给他们碰到你的机会。”
琅斐不安的话语犹如剖白,字字句句吐息在沈清棠耳畔,他一长串的话说完,又巴巴地凑在沈清棠耳边接着说:“姐姐,孤打算——唔!”
沈清棠突然一把掩住了琅斐的嘴巴,只留琅斐两只墨绿的眸子睁得溜圆,在夜晚摇曳的烛火中飞快地眨了眨。
琅斐唔
>>>点击查看《先婚后爱:年下小狼王的宠妻日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