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在过去的半年里,肯定没少给张家招惹麻烦事。
说实在的,我向来不好凑这种热闹,但关于他的种种行径,倒也耳闻目睹了好几次。”
白清风一边摇头叹息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听到这里,苏瑾不禁心生疑虑:?
要说你不爱瞎掺和事儿……怕是有点难以令人信服吧?
……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是修仙界生存的基本法则。
遥想当年,尚未功成名就之际,苏瑾自己也曾遭遇过无数次阴险狡诈的暗算。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后来那些声名远扬的天之骄子们,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年少之时幸存下来的。
因为心慈手软而失去性命的天骄之子,在修仙界不在少数。
即使是再惊才绝艳之人,也往往会在中途夭折,令人扼腕。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此地已非前世那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而是平凡无奇的凡俗尘世。
在这里,随意杀戮可是触犯律法之事。
况且,苏瑾自认为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似乎还远远未发展到需要痛下杀手的地步。
自己与他,并没有如此之大的因果关系。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自己不会养孩子,与人无尤。”
“罢了,不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人了。”
白清风轻轻摆了摆手,似乎想要将那些烦心事抛诸脑后。
然后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苏瑾身上,轻声问道:“阿瑾,如今的你,可还开怀?”
开怀?
听到这两个字,苏瑾微微一愣,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她仔细思索了片刻,而后答道:“如今的话……尚可吧。”
言语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她不解地看着白清风,问道:“你为何会这样问呢?”
白清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接着问道:“那你是否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呢?”
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要透过苏瑾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苏瑾愈发觉得今日的白清风有些奇怪,但心底又忍不住对白清风的问题产生了几分好奇。
她想了想,如实回答道:“你……今天,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重活一世,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如此关心她的感受。
至于印象深刻之事,苏瑾闭上双眼,认真回忆起来。
仔细想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她刻骨铭心的经历。
前世伊始,她也只是循规蹈矩地跟随众人一同修炼,日复一日。
后来不知何时,她突生厌倦之感。
然而,若要具体说出哪些事令她印象深刻,除了曾在思无崖崖底潜心练剑的那些年月外,记忆之中好似再无其他值得一提之事。
昔日所历经的种种艰难险阻、九死一生,于彼时的她而言,并无过多感触。
即便后来学会了使坏,耍些逗人的小把戏,也未见得能让自己真正欢愉。
而今重活一世,也不过安安静静度日。
“阿瑾,此生可有心生欢喜之人?”
“……并无。”
“阿瑾,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着这么一群人,他们带着使命而来,他们享有无上的荣誉和无边的寿元……”
“这听起来好无聊啊。”
苏瑾打了个哈欠,“而且,你说的这些肯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阿瑾,果然是聪慧无比。”
白清风的眼睛透着几分奇异的光芒,仿佛透过无尽的岁月,正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存在。
苏瑾觉得此刻的白清风眼里,有着无尽的悲伤,她的内心有着一些迷茫,眼睛亦有些发涩……
“那么......阿瑾,你不妨猜一猜,这个代价究竟会是什么呢?”
白清风强作笑颜,但眼眸深处仍难掩悲痛之情,嘴角却不受控制般地上扬。
“嗯......或许是赐予他们最为敏锐而复杂的情感,却又从不赋予可以挥洒情感的权力?我说得对不对呀?”
苏瑾转过头,直视白清风的双眼,寻求答案。
话音刚落,白清风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少女,穿透层层时空——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同样是这位少女,曾经也歪着头问道:“清风......是这样的吗?”
“阿瑾怎么知道?”白清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要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但苏瑾只觉得那个笑容却显得无比苦涩,甚至比哭泣还要难看。
她竟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白清风,试图将他眉间的皱纹抚平。
“话本里的故事多是如此,欲抑先扬,
……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并非如此悲伤之人。”
苏瑾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越来越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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