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虽然狭窄却不算陡峭。柳惜月跟在沈屹星身后四处张望。她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沈屹星紧紧拉着她的手。
沈屹星的手温暖干燥,柳惜月因为体质的原因常年都手脚冰凉,特别是冬季的时候手更是寒凉如冰。
沈屹星手上的温度通过手心传到柳惜月手上,柳惜月像是被安抚下来,心中反而平静下来了。
往里走了一会儿,小山道旁边的林地空地上有几处小坟包。沈屹星停住脚步往那边的墓碑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柳惜月也停下,随着沈屹星的视线看向那几个墓碑。只见其中一个墓碑上写着“爱女林茜之墓”。
柳惜月随即明白了沈屹星说要带她见的人,原来是沈屹星已经去世的妈妈。柳惜月看着还呆在原地的沈屹星,沈屹星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握着柳惜月的手却越来越紧了。
柳惜月把另一只手覆盖在沈屹星的手上轻轻的按了按,然后再轻轻的拍了拍,像哄小孩子一样想安抚沈屹星。
这还是这些天她和沈屹辰一起玩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
小孩子要是哭闹或是不安的时候,只要搂搂抱抱轻轻拍拍吹吹,柔声说句“乖……不哭了……”就很管用。
沈屹星感受到柳惜月的安抚,视线从远处的墓碑上挪开。低头看了看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又视线上移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柳惜月的视线。
柳惜月的眼睛很好看,清澈透明像是一眼就能望到底一汪清泉。她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总是呆呆的,但是眼睛却像是能摄取人的魂魄。没有人在看到这一双眼睛的时候会想去伤害它的主人。又会让人无缘无故的生出一股邪念想要把它欺负哭的冲动。
此时这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屹星,她眉心微微皱着,平时上翘的眼尾微微下压,像是悲悯亦像是安慰。
沈屹星勉强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害怕么?”
柳惜月连忙摇头:“不怕……”
这句话她说的很坚定却很柔和,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沈屹星说的。
沈屹星当然不会怕那个此刻安息在地下的人,那是他日夜思念却又不敢想念的妈妈。他只是不想面对妈妈已经死去的事实。
小时候外婆告诉他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痛苦没有疾病。沈屹星当然知道妈妈已经死了,人死了意味着什么。
只是他有时候也选择自己骗自己,假装妈妈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地方。
今天他也不知道为什想来看看他的妈妈。他再有一年就要成年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骗自己,总要面对该面对的。
沈屹星对柳惜月说:“你在这等我!”
其实林茜的坟墓离这个山间小道并不远,也就二十多步的距离。这个小道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路,只不过是人们从这走得多了,慢慢踩出来的路。山上没有什么旅游景点,也没有梯田果林,只是远远近近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坟包。
柳惜月看着沈屹星捧着一束他们两个刚刚在路边采来的野花慢慢的走向林茜的墓碑。少年的身影修长被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包裹着更衬出身材的完美。
此刻冬日的暖阳透过稀稀疏疏的林木撒在沈屹星的身上。沈屹星却感不到一丝温暖。他走到那块墓碑前,躬身把那束野花放在墓碑前。然后把墓碑周围的枯枝落叶都捡起来清理干净。墓碑前有祭拜用的小香炉,还有一些已经被风吹的不再新鲜的水果和点心。应该是最近外婆外公来给妈妈扫墓时留下的。
林茜虽然已经嫁人,但是外公外婆只有这一个女儿。他们像心肝一样护着的女儿在夫家自杀了,虽然知道是因为抑郁症,但是沈海因为事业常年的疏忽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外婆和外公面对爱女的死亡怎么可能不怨沈海作为丈夫的失职。所以在女儿死后他们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拒绝把女儿安葬在城市郊区的墓园里。把女儿的骨灰接回家安葬在了这座小山上,他们也可以经常来看看女儿。
沈屹星清理完周围的枯枝落叶,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墓碑,从墓碑的顶部慢慢的滑到墓碑上刻着的字上。他用手轻轻的把墓碑上的浮尘擦掉。然后缓缓蹲在墓碑前,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沈屹星的双眸慢慢泛起水雾,他声音有些沙哑艰涩的喊出:“妈……妈妈……我来看你了……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我现在长大了,你看看我还能认出我了么?……可是我都快不记得你的样子了……”沈屹星说着声音逐渐哽咽,肩膀微微抖动。
沈屹星小时候外公带他来祭拜过一次林茜,可能是那天正好天气比较冷,也可能是沈屹星小时候体质比较弱,他回去便生病了。从那以后外婆和外公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来给林茜祭拜了。
沈屹星有时候想妈妈了会偷偷跑过来,可是他毕竟是小孩子一个人上山还是会有一点害怕。只得在山脚下兜兜转转,冲着山上喊妈妈。
柳惜月看着抖着肩膀抽噎的沈屹星,心中也骤然一疼。他从没见过沈屹星哭,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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