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咱们进屋吧,天色晚了,外面有些凉,我们进屋等吧。”说话的正是陈岚。早三年前,甄明时常感到自己身体不适,后来上医院检查,才知已是胃癌中期,前两年后经晨光接到北京做了切割手术,手术也还算成功,但甄明这两年来身体明显还是差了很多。
如今村里的工作他也开始一点一点移交给了裘秘书,如今裘秘书是村里的代任村长。
陈岚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帮着甄明照顾三个孩子,三年前,嘉成初中毕业后,中考失利,后来去当了兵,也就在那年年底,甄明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好的状态,陈岚从那时起,开始了全身心的帮着照顾甄明和他的两个孩子,直到前年甄明上北京动了手术后,陈岚才搬到了甄明家,他们才真正的开始在一起生活。
“岚,我还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小成我如今是放心了,他在部队里的这几年表现一直都很好,就是嘉北和嘉伟,我不放心,我怕哪一天万一我走了,他们就真的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岚,你说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嘉北,我真怕哪一天我自己突然走了,她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如果是那样我就太对不起东来他们了。”甄明愁容满面地说道。
“明,不是还有我吗?再说医生也都说了,你这两年来身体恢复得很好,没大碍了,你不要老瞎想。”陈岚安慰着说道。
“岚,你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两年来,我是越发感觉自己体力越来越不行了,岚,你还年轻,不应该把自己耽误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人相伴。”
“明,你又说这个话了,我都快50的人了,这辈子不管你将来怎样,我都跟定你了,以后你要真不在了,嘉诚、嘉北、嘉伟他们也还有我呢。”
甄明被陈岚这一番话打动着,他紧紧地握住陈岚搀扶着他的手,富含深情地说道:“岚,谢谢您!”
“爸爸,阿姨,我回来了。”正当甄明他们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小北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小北,回来了......”陈岚转身看到背着厚重的书包的小北,正笑眯眯地朝着他们走来。
“小北,把书本给阿姨,累了吧。”陈岚见小北搀扶住甄明,忙走到小北身边,帮她取下背上那沉重的书包。
“阿姨,我还好,不累,您跟爸爸又在院子里等我好久了吧。”小北懂事地说道,
“你爸爸每个周末,他都算准了班车到点的时间,但他总是习惯提前一个小时就到院里去等你。”陈岚看向甄明温柔地说道。
“你别听你阿姨说,爸爸也是想提前到院子里来晒晒太阳呢。”甄明掩饰着说道。
进屋了,小北把父亲搀扶到饭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陈岚则去厨房里张罗晚饭去了。
“爸,姑姑前两天给我寄来信,还给我寄来一笔生活费,她说这个暑假她会和姑父还有小米一起回老家。”
“那也好,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该找个机会,释一释前嫌,你姑姑这些年,一直不好意思跟你爸爸写信,但她心里应该也还一直挂念着这个家,要不然她也不会变着法儿每年都把信寄到你手上。”甄明看向屋外,语气变得十分的轻松。
七年前,甄明送贞子回上海的那一幕,此时又浮现在甄明的脑海中。
那年,当甄明兄妹二人大包小包的下了火车,转了几趟公交车,才到达上海浦东郊区,90年代的浦东地区还较落后,贞子的夫家是在浦东郊区这边。当甄明看到类似于自己老家一样形式的农村。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担心,贞子的婆婆看到甄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热情,而是表现出上海人的那种精明。
直到甄明给小米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贞子的婆婆脸上才好看一些,对贞子一开始拿出从老家带回来的土特产,一些香菇干、笋干、桂圆干,还有老家出厂的一些烟酒这些,婆婆眼睛都没飘一下,她嫌弃那是乡下人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幸好贞子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她是纺织厂里的一名出纳,这次回来,她见婆婆那般态度对待自己的哥哥,心里越发对婆婆有了意见。
晚上祥子下班回来,看到贞子和大舅子来了,一开始还是很高兴,也热情着要邀请甄明上馆子吃饭,哪知他母亲听说要去上馆子,立马当着贞子的面变着脸色道:“侬有钱啊,屋里煮不行吗?”
祥子见母亲不悦,也就不再说话了,原本提着上馆子这事,他就好像没说过一样。贞子后来实在气不过,就跟祥子吵了起来,祥子母亲见他们吵起来,越发的说话难听,搞得甄明当时很是尴尬,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婆婆,甄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勉强让自己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甄明就要赶着火车返程。贞子送他哥哥去火车站的时候,十分抱歉地对她自己的哥哥说道:“哥,真的很抱歉,让您为难了。”
“贞子啊,哥没事,倒是你自己委屈了,当初你就该听爸妈的话,远嫁不易啊,今日我要不来一趟,还真不知你这些年过得这般不易,以后真要过不下去了,就回老家吧,哥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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