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路禾一出文先生家院门,就看见外面站了十来个男男女女来接孩子,全是这个爹那个妈。
都是六、七岁的大孩子了,往日里谁有那个闲工夫来接,今天倒是来了个齐全。
李婶子站在最前面,看见路禾当即就道:“呦,这不是路禾么!不在家帮着干活,跑这儿来干啥?”
“知道老大和老大媳妇疼你,不用你干活,那你也得有点眼力见儿,帮你二婶带带你大弟啊。”
“文先生这儿是给村里男娃读书的地儿,你在这儿可别影响你三虎小叔识字。”
路禾额头冒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要说这李婶子也是个人才,村子里出了名的嫌贫爱富,早些年都不带从路家门口路过的,怕沾了穷气。
结果前年路清考上童生,这货一大早就上门道喜,什么出息了,有福气类似的词一连串往出砸,最后被路奶奶不冷不热的打发出大门。
后来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非得和她家攀上点关系。
人家村长家托赵媒婆说亲,她自家没闺女,就鼓弄死了的大哥家的寡嫂整幺蛾子。
关键是还成功了。
李兰就是李婶子那个死了的大哥的独生女。
自打那之后,这家伙就像半个路家的女主人一样,只要看见路家的小辈就得摆个谱子,看见更小辈的路禾就得教育教育说道说道。
“这咋还不吱声不叫人呢,老大和他媳妇咋教的你,这么没礼貌呢?”
李婶子这么一说,立刻就有人附和。
“平子和他媳妇就这一个宝贝疙瘩,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当然惯着了。”
“就这一个丫头,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张桂再怀一个,那时候就瞧着长的瘦,不是个好生养的。”
“就一个闺女,还是得要一个传宗接代的。”
“嗨!人家稀罕就行呗,这不都让过来读书了,没准出个女秀才呢!”
“净胡说,哪来的女秀才,那不得变天了!哈哈……”
路禾黑脸,合着这些人特意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埋汰她和她娘。
路溪眼睛瞪的大大的,顺着声音一个一个看过去。
眼中满是不解,这些人平时对他和蔼可亲的,为什么会这么说禾禾呢?
“各位乡亲不带着孩子回家吃饭,怎么还在我这门口聊上了?让我这小院儿一下子变得很是热闹。诸位进来聊?可是要了解一下各家孩子的学习进度?”文先生站在门里脸上带着标准的迎客式微笑。
“哈哈……大伙就是碰见了闲聊两句,这就回家了。”
众人面上讪讪,有啥可聊的,大字不识一个,站在院门口都觉得矮一截,还进去呢?
一眨眼的功夫,院门口就剩下路禾、路溪和文先生三人。
文先生低头看两个小不点:“留下来吃饭?”
路禾:“……不了。”
约摸着文先生的午饭还是早上她拿来的粗粮呢,他们俩再吃回去,那像什么话。
回去的时候路溪一直牵着路禾,满脸不解。
路禾:“怎么了小叔叔?”
路溪:“他们为什么要说你不能在那里?禾禾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起读书?为什么大哥不能只有你一个闺女?好生养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路小朋友的问题一大堆,估计人生第一次如此疑惑不解。
路家人的日常相处很和谐,他又是从小跟在路禾屁股后头玩儿的,也没人说不行不对,因此他还不晓得什么叫男尊女卑。
也许等哪一天他在书里或者其他地方知道这词之后,以上的所有不解就都有了答案。前提是那时候他还记得此时的疑惑。
“他们那么说禾禾和大嫂,我很难受。”路溪小小的一张脸已经皱成了包子。
路禾被他逗笑,想了想说:“那小叔叔就要好好同文先生读书,然后等你明白了的时候,就告诉他们男子与女子没什么不同,都是父母生养的,都需要吃喝拉撒,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路溪:“?”
为什么更不懂了?
平常放木板车的地方还空着,路禾跑去厨房找张桂:“娘,我爹还没回来吗?”
张桂:“没呢,估计得下午,推车慢。”
“哦~”路禾失望,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不用干活,伙食减半,只熬了些稀稀的杂粮米糊,再配上一碗青菜。
下午路禾和路溪再去文先生那里,才到院子,就看见李婶子带着李三虎也到了。
许是上午因为路禾被下了脸子,李婶子看见她就瞪眼,视线一转面对路溪时,瞬间上演川剧变脸。
上一秒阴云密布,下一秒和风细雨。
“小五啊,休息时多和你三虎哥一块儿玩儿,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也好互相帮忙。都是自家人,别见外!”
见鬼了不是,单就一上午,路禾都看出来李三虎的水平还停留在百家姓上,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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