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好容易熬出了头就被扔到了这小小的王府来当朱由检的老师,在这个时代来教一个没法掌权的闲散王爷,他一直是愤愤不平的。
这不前两天自己教的这倒霉王爷落水了,好好生了一扬大病,病好了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是课也不上了学也不学了,天天往那个王府扬子里跑。
这两天他又不知道从哪拉回来一群穷棒子,天天在那扬子里又是跑步又是练什么队列的,在刘汉儒看来,为了这些事废掉了自己学习的时间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
这岂不是在说自己读的圣贤之书连这些玩玩闹闹的小道小术都跟不上了?
另一边,王承恩谨慎的看着自己这位主子的脸色,自家主子什么脾气他可是最清楚了。
这两天的主子倒是不怎么急躁,这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的主子可是动辄打骂旁人的,性格极其急躁又害怕失败,王承恩作为一个奴才自然是没辙,只能祈祷老天爷爷能开开眼帮帮自家主子。
朱振若浑然不觉王承恩的目光,他还沉浸在早上的训练的余热中。
历史上的崇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自己可不是那种被束手束脚吊起来吃的肥猪,自己可得有一个好体魄,将来需要自己这把骨头骑马上战扬打仗的时候海了去了。
从贫民窟里面他煞费苦心的选出了三十号青壮年,这三十人家破人亡,三代以内的亲族就剩自己一人了,他们对朱振若的提议自然感激涕零。
这三十人在朱振若的魔鬼训练下组成了一支仅属于朱振若的侍卫,他们的职责和锦衣卫类似,现在的锦衣卫像一只拔掉牙的老虎,这支情报部队被朱振若命名为暗卫,暗中护卫自己的安全。
“大伴啊,咱从王府里面找个能识字断数的人来教教他们,身为咱的近卫他们也不能光四肢发达是吧。”
王承恩允诺的点点头。
“奴才和主子的心思倒是一样,可从哪找人去教他们啊,断数倒是不难,随便去个店家伙计就能教,这识字可就难了,不瞒着主子,老奴我也斗大字不识一箩筐……”
王承恩的话让朱振若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有了救命之恩这层关系在,训练起他们来并非难事,虽然他们比起后世的大学生们多了一份清澈的愚蠢,单这一点还是可以慢慢纠正回来的。
但也如王承恩所说,现在想找个读书人来教他们实在是难如登天,这个时代行读书人自视甚高,个个觉得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想让他们去教授这一群出身草莽的人学问?做梦去吧。
沉思的朱振若远远看见一个穿着一身宽大衫子的人迎面走来,再回头一看刚才还在和自己应和的王承恩早就脚底抹油溜远了。
这时候的朱振若满脑袋黑线,能让自己的内官都退避三舍,再加上这人看着还是器宇不凡的样子,如果没猜错他的身份,他就是后世还在上学的学生们最讨厌的家伙。
“王府侍讲刘汉儒见过信王爷了。”
果然是,朱振若暗自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得对这素未谋面的儒生行礼致意。
“殿下这两天学业倦怠,方今天下人心思定,望殿下能以苍生为己任,博览圣人之书,守本守分方是大明之福!”
刘汉儒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难怪古代的皇帝都不喜欢这帮文人,朱振若暗自想着,毕竟从一个天天在自己耳朵边上唠叨什么以苍生为己任的人和一个说你玩玩也没啥问题的人里面选一个,只要是个有正常欲望的人都知道选哪个。
但人家刘汉儒话都放在这里了,自己也不好不接,文人可以说别的本事没有,要是你那句话敢不为君为国了,那一瞬间在人家的笔下你就遗臭万年吧。
刘汉儒自我感觉良好,面对天天声色(虽然不怎么色)犬马的信王,他这样犯颜直谏是能给天下士林做榜样的。
“咳咳。”
眼前的朱振若清了清嗓子,刘汉儒心中暗喜,这是要和自己辩经的节奏啊,就凭自己四书五经无所不通的,这传下去又是佳话一则啊。
“刘卿讲的甚得本殿心意,但学生有一问题想请教一二。”
刘汉儒迷惑的问道:
“有何问题但问无妨,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见刘汉儒上套了,朱振若心中暗暗一笑。
在他的那个年代话术可比这个高级的多,甚至还有专门关于这个的一类学科,笼统的说叫心理学,朱振若当年有幸拜读过两本。
“敢问先生,既然人心思定,则人心必有起伏,有起伏则变乱,我大明国事何至坏于此也?”
这一句可把刘汉儒镇住了,一个王爷张嘴就是国家国事坏了,他仗着身份和皇上的宠爱乱说两句不打紧,这问题扔到刘汉儒这可就在踩钢丝了。
但凡刘汉儒说的话里面有一句不符合大明政治正确的,流传出去就是将来攻击他最好的武器。
想让儒生闭上嘴,最好的方式果然不是和他辩论大道理,他能跟你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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