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年好风光,池塘里挤着刚刚舒展开的荷叶,几支花苞伫立在挨挨挤挤的荷叶中,像一个个高傲的小姑娘,叶下几尾鱼儿游来游去,捉着迷藏。
池塘上有一个亭子,亭子四周都挂着素色的帐子,微风吹过隐约可见帐子中有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正在作画,该女子身着天青色的长裙,外罩同色细纱衫,腰间系着一条绣着莲花的腰带,与头上的碧玉簪遥相呼应。肤如凝脂,虽未施粉黛,却清丽脱俗。
宋舒揉了一下手腕,停了手头的笔,把刚刚画好的画拿起来端详,一幅鱼戏莲叶图跃然纸上。她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
“小荷,把这幅画收起来,我要拿给知言哥哥看看。”
“是,小姐” 小荷赶紧接过画,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小姐,这陆公子去临安都大半年了,也该回来了吧”
“应该快回了,改天写封信去问问。”宋舒托着下巴想了一下,“不行,我得赶紧再画几幅。”
小荷瞧着自家小姐认真的神色,说道:“小姐,这几个月来,你的画都快堆满屋子了,陆公子肯定知道你的心意的”
宋舒抬手敲了下小荷的脑门 “你这个鬼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堪堪装满一个匣子,” 看着自家小姐羞红的脸,小荷捂着嘴偷笑。
被小荷这一说,宋舒也没什么心思再画了,招呼着小荷把亭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往前院走去。
宋舒的父亲宋承是扬州的知州,官职在知府之下,为正五品。宋承为人清廉,家里只有两进院子,好读书,书香门第,只娶了陆澜一个老婆,也只得宋舒这一个宝贝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故宋舒从小也沾染了父亲的文人气息,生的清丽脱俗,平时也多以诗书字画为伴,尤其在画画方面天赋极高。
此时,宋舒的娘正招呼着丫鬟把前院门口的花草搬到后院。
“娘,好端端的搬这花干什么?”宋舒从后院而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这些花草放在这几年,娘怎么突然给它们挪位置了。
“你爹说想把这些花草换成竹子,念叨好久了,今儿天气好,正好换了。”
“娘,这天儿挺晒的,您快进屋子坐着歇息,我看着丫鬟们换。”
看着孝顺的女儿,陆澜微笑的点点头,进屋里去了。
宋舒在院子里指挥丫鬟们挪着花草,以前没注意这些花,现下瞧着还挺好看的,于是让丫鬟挪了一盆放在自己的院子里,正愁不知道画什么,花了几十张荷叶图,她也有点烦闷了。
指挥完丫鬟们,宋舒走进了前厅,陆澜赶紧招呼女儿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宋家除三个主人外,拢共也只有八个小厮和丫鬟外加一个总管。所以平日里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儿,也不会特地叫丫鬟来,府里的奴才都是活契,随时想出府去都可以的。私下里,各个府里的奴才都说,来宋府当奴才月银虽不是最高,夫人小姐待人却是最宽厚的。
宋舒喝完一盏茶,想着今天画画时有一支羊豪笔断了,爹爹那里还有一套新的,之前一直说送给她,但是她的笔都好好的,就没想着换,如今坏了,正好去找父亲拿一支。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有一支笔坏了,想找爹爹要一支。”
“你爹今日午时派人回来说,晚上要接待临安来的贵客,要我们别等他用饭了。”陆澜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估摸着得过了亥时才回,你要是着急用,娘给你支点银子,让小荷去街上买一支,这会那醒书阁还没打烊。”
宋舒想着爹的那套笔平时也没人用,放那可惜了,便说道:“没事儿,我自己去爹的书房找,爹的东西放哪我都知道。”
陆澜也没在勉强,嘱咐她找完就来前厅,差不多也到了用饭时间了。宋舒点头应是,抬脚往后院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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