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丁辰的声音,看了几眼电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恍惚地以为自己仍是在梦境之中,却没想到真的是丁辰。
在电话里,丁辰约周锦苏见面,在郊外的一座墓园。
丁辰戴着黑色墨镜,身边跟着一群叫他“大哥”的人,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有社会大佬的气派,尽管他本来就是。
他还带了束花,是一种极不寻常的花,周锦苏甚至叫不出它的名字。
两个许久未见的人,没有久别后的寒暄,也没有重逢的生疏。
周锦苏从见到丁辰的那一刻就显得精神涣散,他无意识地跟着丁辰向前走。
丁辰吩咐手底下的人在很远的地方等他,然后递了支烟给周锦苏,周锦苏很自然地接过来,掏出打火机,看见丁辰单手握着烟,等待周锦苏帮他点火。
周锦苏给他点烟的动作娴熟,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
可是他们都清楚,他们回不去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间的默契使得他们只要看到对方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就这样各自单独地站在墓地的角落,默默地抽着烟。
秋天的薄雾使秋天的墓地在阳光下变得模糊。
眼前的这座墓碑是用白色大理石砌的,很大,方圆十余个坟里最气派的一个,墓碑上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装,鼻子嘴巴和丁辰有点儿像,照片下写着“顾钟鸣之墓”。
丁辰看见周锦苏用嘴呼出的烟雾,又看了看眼前的墓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
“哥,你以前最不喜欢我抽烟,我总不听你的话,怎么现在你不管我了吗?这小子抽烟也是我教的,你不是最讨厌烟味了吗?你也替我说说他。”
周锦苏听着丁辰的抱怨,眼中看得分明,丁辰的眼角有泪光。
周锦苏小声念着墓碑上的名字:“顾钟鸣。”
“这就是我哥,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丁辰的手夹着烟,又猛吸了一口,烟雾在鼻息间弥漫开来。
周锦苏静静听着他讲述着从前的事,他还说这里长眠的人也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是怕我把你打死吗?你信不信,不管你带多少人,只要我想打,他们都拦不住。”
“我知道他们拦不住你。我电话里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如果你愿意去顾家,我不会亏待你。”
“你怀疑什么?怀疑顾钟鸣是被他儿子杀了?”
“也不一定,他儿子,他妻子,他岳父,都有可能,甚至有可能他们合谋害死了他。”
“我真是服了,这种事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会这么怀疑。”
“怎么不可能呢?身边最亲近的人往往就是最危险的人。你说呢?”
周锦苏表情变了,他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你还在记恨我?我知道我欠你的。”丁辰说的蛮横。
“丁辰,三年了,对我不闻不问。就这样突然出现,你还想让我不怀疑你居心不良?”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呢?你不是也没来找过我吗?我以为,见不到我,你就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你还是那么不幸。”
丁辰的嘴还是那么毒舌,两句话就怼得周锦苏无言以对。
周锦苏也不甘示弱:“你怎么样?看你瘦了不少,离婚以后,饭都吃不上了吗?”
“我复婚了。”
周锦苏转身,过了好一会儿才问:“301的客人是你?”
“是我,昨天晚上在酒店等了你一宿的人也是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可以堕落到什么程度?”丁辰说完将手机里裸着上半身的图片举起来给周锦苏看。
周锦苏抢,丁辰岂会让他得逞。
“怎么?拍得挺好的呀,到底是年轻,身材不错,多可惜,我还准备照顾一下你的生意呢。”
“你究竟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请我帮忙的?”
“当然是请你帮忙了,顺便看看笑话。”
“你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找我?”
“我手下的人是很多,但是我信得过的不多。”
周锦苏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
丁辰在他身后说:“那个女孩,是叫三三吧?”
周锦苏立刻像个刺猬一样防备起来,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你不相信我,可你得相信我能帮你,那个女孩的医药费,我帮你解决,我给她请全市最好的医生,马上就可以安排手术。”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别说那些没有用的,说实话。”周锦苏问,尽管这话问得有些不合时宜。
“你变聪明了,帮我查清楚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我哥哥留下来的东西,那个东西一直放在保险柜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去查。”
周锦苏掐灭了烟头,对丁辰说:“顾家的事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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