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亲自往那边去,当面感谢这位,只相处了一个月的师傅,可又怕徒增伤感,便也作罢。
青儿又考虑到,明早要起早,怕是晚上睡不好,吃完茯苓糕,净了口,便上床睡起了午觉。
可能是这几天赶的太紧,青儿竟一下子睡到了天黑。
睁眼,床边坐了一人。
“沈公子,你回来了。”青儿说着起身。
“青儿,是我。”
“荣湛,你怎的不点灯。”
“云娘!”青儿朝外喊着。
“我让她不要进来的。”荣湛说。
片刻后。
“感觉看不清,反而没那么尴尬。”青儿说。
“嗯。”荣湛应着。
“青儿。”
“嗯?”
“生下来吧,我认。”
“嘿!没有的事,我逗你夫人玩呢。”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配的药,你还不知道。”
片刻后,荣湛将什么东西塞进青儿的手里。
“我今年的俸禄,你留着傍身吧。”
“我有钱,不用。”
没等青儿下床,荣湛已出门远去。
青儿索性又坐回床上,直到云娘进来点了灯。
“云娘,几时了。”青儿问。
“快二更了姑娘,饭菜还在溫着,是现在吃吗?”
青儿点头,没想到竟睡了这么久。
看着手中的五千两银票,青儿又莫名地难受,起身,打盆冷水,脸在里面浸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还活着。
饭菜,云娘已摆好,索性吃起来。
“姑娘,公子来过,瑞王在,就又走了,他说明晚再来看你。”云娘说。
“嗯,”青儿回,“云娘也是沈家人吧,连瑞王都知道。”
云娘尴尬一笑,“瞒不过姑娘,其实我也算不上沈家人,我姐姐曾是沈大人的妾室,这些年多亏了沈大人,我与老娘过的,还算可以,所以对沈家我也是有求必应。”
“你姓什么?”青儿问。
“苏,我叫苏云娘。”
青儿了然。
“不是有意要欺瞒姑娘的,只是公子说,怕你知道了我跟沈家的关系,对我也抵触起来。”云娘解释着。
青儿摇头,“无妨,谢谢云娘,这两个多月以来对我的照顾。”
“啊?”云娘怔了一下,后又轻松般笑笑。
青儿又跟云娘说自己睡了半天,晚上应是睡不着了,会看看书或者捣鼓些什么,让她们只管睡,不必理会。
云娘点头应允,收拾好后就回房歇息去了。
待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青儿先到沈玉坤的房间。
点灯,铺纸,磨墨,提笔。
思忖良久,写下:
沈公子:曾经,我因没看清,选错了路。
转身,一条新道,依旧看不全,自知是阅历有限,不宜此时决断。
已知你心,我亦有意,若再见时亦如此,就延续我们此前,试试的约定。
盛京见。
另,此五千两为瑞王遗失的年俸,烦帮转还。
晾干墨汁后,青儿将其与银票一起卷起,放在一个空书箱内,并将书箱置于案上显眼处。
回到自己的房间,已是三更,青儿换上那套已经洗净晾干的,青绿色对襟薄袄,又将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砚台、衣服、靴子、一些疗伤药、书册、针包、剪镊工具、铜板这些都用包袱包好。
银票,银豆,娘留下的木梳,老家的桃核,还有自己知道的唯一一个, 身在盛京之人的信物,阿沐的沐字牌都随身携带。
当然,防身毒药也不能忘,青儿将昨天从盈月那儿带回的一些个药瓶,藏于身上各处,还将那把精钢小匕首,插入靴筒中。
拿起红色卷轴,一遍遍地看着。
许久,青儿恍惚了。
对沈玉坤是真有意吗?她自己也不确定,以往的情义在荣湛身上都耗尽了,不过,沈玉坤无疑是合适的,也是更适合自己的。
良久,青儿莞尔一笑,虽然家族联姻,合适更重要,可当事人还是希望相伴之人为意中人,她也不例外。
过去的,用没了就没了吧,说不定能再生呢,何况在离开荣湛之后,与沈玉坤最初的相处中,他说的那些个小情话,自己还真有过悸动。
青儿随即将婚书卷起,也塞入包袱中。
见一切都收拾妥当,青儿和衣在床上躺下,迷糊中听到五更声响,起身,到偏房看了漏刻,真是五更了。
天还没亮,但该出发了,青儿又回屋,提上包袱,带上帷帽,灭了灯,悄声往前院去。
刚入马棚,两匹马惊动着。
小厮披衣出来,青儿忙先将包袱放暗些的角落里,说道:“是我。”
“林姑娘,起这么早,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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