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汛潮一到,海滩上到处是螃蟹,运气好,还能抓一些满黄的大螃蟹。
来福撅着小屁股在海滩翻找,云清背着背篓紧跟其后。
一个时辰后,云清满载而归,有各种海味如螃蟹、海蛎子、海胆、海菜等。
云清打算将海蛎子清蒸,蘸上料汁。将海菜调成凉菜佐以稀饭。
海胆与刚下的鸡蛋一同蒸个蛋羹,给祖母送过去。再挑几只肥螃蟹给先生和师娘送去。
自从跟着关先生念书两年,云清的充实与幸福前所未有。
清晨,她最早起床盥洗。先把家中活计干完,通常是喂鸡,清扫庭院。早饭之后,便上山去,帮师娘捡些蒿草与木材。
家中,云朦帮忙照料来福来禧。云清母亲则料理一家老小的饮食起居。
这两年,朝廷派下的鱼米课及贡赋年年加重,德旺一人负担渐觉吃力。
有渔汛时,德旺出海打渔。休渔时节,父亲出去贩些海参及其他海货,小本买卖仅够糊口。父亲把海参的手艺传给了云清,父亲制海参,云清是其左膀右臂。
日子虽忙碌清苦,但德旺一家其乐融融,美满幸福。
闲暇时,云清背书练字。练字的笔墨纸砚是她抓鱼换钱买的。
祖母曾说让云清教弟弟妹妹们念书。云清便不余遗力地教起云朦来福来禧。
来福来禧甚是聪明,《昔时贤文》中的句子也能背些。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寅。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计”,来福来禧最爱齐声背诵这两句。每次祖母听到,都笑意盈盈。
日子在平静中流逝。
一眨眼,吾家有女初长成,云清和云朦出落得亭亭玉立。
云朦更是十里八村出名的美女。时不时有媒人上门提亲,都被祖母以年纪小,姐姐尚未婚配为由婉拒。
云朦有个青梅竹马的伙伴阿林,阿林的父亲是行医的郎中。阿林从小跟父亲学医,近来阿林父亲在临台城中的街市上开了医馆。阿林进了城,心中仍惦念着云朦,时不时捎点新鲜物件与云朦。
云朦与阿林算是家中默认的姻缘,只待阿林家上门提亲。
云清不想早早嫁人,母亲操持家务,眼下能帮父亲的人只有她。关先生和师娘也把云清当做了亲人。
云清最近开始习读《大学》,很多字她都不认得,跑关先生家勤快了些。
这日,云清推门,见关先生以书遮面,书后还传出一阵砸吧嘴的声音。
云清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书,幸灾乐祸:“先生,你又偷喝酒,又被我抓到!小心师娘看到又恼你。”
“小酌两口,小酌两口”关先生赔着笑脸,忙不迭的给自己找借口。“千万保密,千万瞒住师娘,千万千万!”
“酒从哪儿来的?”
“虚清道长刚刚酿制的桂花酒,托人给我捎下来。我怎能拂了他的美意?”
说罢,他一口干完了杯中之酒。
“先生,最近读《大学》,有些句子尚不明白,请先生指点。”
“哪句不懂,说来听听。”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句是何意?”
“这句话是说,商汤在他盥洗的铜盆上刻下了箴言,如果能够把今天所习染的污垢洗净而自新,就应该天天振作,求自新求进步,更要继续不断涤除污染,一日胜过一日”
“原来如此。那我日日精进,也算日日新又日新吗?”
“当然。但你明了日新的关键在何处吗?”
云清想了又想,面露难色。
关先生盯住云清的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坚持!”
这两字简单,却是关先生悟得最深的心法。
一扬大病,关先生得了虚清道长秘传,此后其日日不辍练习功法。功法护持,关先生恢复如初,且气色较之以往更佳。因其爱酒,之前眼眸昏黄,皮肤晦暗,气虚体弱。如今则眼清目明,面红润泽,行步如飞。
初卧病榻,虚请道长问:“中道兄欲一时之好,还是一世之好?”
关先生反问:“何异?”
“一时之好,你喝些汤药。何时再犯,不得而知。一世之好,你须日日坚持,我保你康健如初,返老还童。”
“道长这般说,定是有人中途放弃之人。”
“哈哈哈,大有人在!”道长大笑。"能坚持者十之一二。凡夫俗子,只能坚持容易之事,稍遇挫折便知难而退。我这套功法,若是常人,并非难事。而手足麻木无力者,若负千斤重。凡人一时兴起,能有三日之功。三日之后,诸多借口。"
“你觉得我是凡夫还是圣人?”
“非我觉得,而是你觉得。”
“原来如此!”关先生心领神会,悟出其中之机。从此,关先生修炼此功从未停止。
今日云清的问题,令关先生玩性大发,去趟紫霄宫。
关先生问云清“你看世上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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