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云清十六,云朦十五,正是鲜花怒放时。一家有女百家求。
云清,识字干练。论女孩能读书识字,整个临台县亦是屈指可数。
云朦,生得貌美如花,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大美人。前来提亲的媒婆踏破门槛。
云朦的心中只有青梅竹马的阿林。但阿林家迟迟不见动静,云朦焦急万分,却只能藏在心中。
一日,阿林托人为云朦祖母捎来些治疗咳疾的药材。桂芬打开袋子,发现其中竟还藏一盒香粉。这香粉貌似价值不菲,盒子精巧,盒身雕花细腻,打开盒盖,散发出淡淡的脂粉。
桂芬意会,笑盈盈喊来云朦。哪料云朦见到香粉,竟面露不悦。
“这些玩意,除了搅扰我心绪,还堪何用?阿林若有心,便早些请媒人来说亲。”
桂芬大惊,云朦平日里不言不语,婚姻大事竟这般有主见。
云朦将那香粉包裹严实托人退回阿林。
“阿林,德旺家给捎样东西。”来人将东西放到医馆的柜上。
药柜前,有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他身姿挺拔如青竹,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认真专注的神情。他身着一袭素净的长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白皙而有力的手腕。
他穿梭在一排排药柜之间,动作轻盈敏捷,熟练地按照药方抓取着药材,那一双明眸仔细辨认着每一味药,不容有一丝差错。
忙完之后,他打开了包裹,见云朦的香粉竟退回,一时愣住,浮想联翩:“难道云朦变了心?或是张家已为她定下亲事?
思及此处,方才还有条不紊的少年乱了方寸,他额上冒起一层细密冷汗。
“娘,娘!”顾不得病患目光异样,阿林大叫跑去后堂。
“林儿,出何事了?”阿林娘正在绣花,听到阿林呼唤,来不及放下绣花针便疾步走出。
“娘,快托媒人去云朦家提亲!”
“近来医馆繁忙,你爹说过完这阵子便请媒人过去。”
“等不及了!云朦妹妹竟退回了香粉!”
香粉是阿林娘在脂粉铺子里买的,阿林觉着好便抢去送云朦,气得阿林娘直呼昧良心。阿林与娘,好一对吵吵囔嚷的母子冤家。
“云朦要是嫁给别人,我,我就投了井!”
听到阿林要投井,阿林娘气得七窍生烟。
“你敢!我如何生了个你这痴情冤种?”阿林娘指着阿林鼻子高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还没过门,你就要气死老娘!”
越说越气,阿林娘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闹起来。
阿林见娘大哭,愧疚起来。但又转念一想,若整日忙在医馆而错过终身大事,那后悔都来不及。于是,阿林就又嘴硬起来。
“娘,你快去找媒人说媒。你这哭声是逼儿子投井么?”
闹归闹,阿林娘也非糊涂虫,孰重孰轻拎得分明。这两年德旺做海参买卖发了家,云朦又是十里八村公认的大美人,若真如阿林所说那般错过了,当真是可惜了他俩从小到大的缘分。
阿林娘用帕子抹干净鼻涕眼泪,进屋梳洗去了。
荣昌村,德旺家。
闲来无事,云朦正带着来福来禧背诵《昔时贤文》。一媒人带着厚礼忽然登门,云朦嘀咕不知又是哪家托媒人来提亲。
云朦的心思全家皆知。每每有人来为云朦提亲,德旺和桂芬夫妇都以年纪尚小为理由回绝。在他们夫妇心中,阿林善良,好学,勤快,亦是女婿的不二人选。
媒人进屋,云朦知趣回避。不知却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
“是阿林家来提亲!”云朦心激动得咚咚跳“阿林终未负我!”
裴家的提亲,等候已久,终等到祖母出面主持扬面。
阿林和云朦的亲事,样样皆好。唯独一样,让祖母有些犯难。
“云朦姐姐云清尚待字闺中,妹妹比姐姐先嫁,怕是不合规矩。”
这媒婆见多识广,听祖母讲这番话,早已想好如何帮祖母端平这碗水。
“姐妹俩情深似海,不能因成亲的先后起隔阂。但裴家儿子过了年就已十九,云朦尚能等得,只怕裴家不愿多等。”
媒婆看眼祖母,便又继续说道:“老嫂子,你看使得不使得?先让云朦阿林将亲事定下,待咱的云清姑娘成亲之后她俩再办婚礼?”
“裴家如此体恤我云清,我张家亦十分感激。那就先定亲,待日后我云清出嫁之后,云朦再出阁。”
媒婆见事已成,便催促定下换八字的日子。
一月内,过聘,办仪式,换婚书,一切水到渠成。
张家有女初长成。订婚礼上,德旺与桂芬激动万分,既是舍不得又是欣慰。
司仪官念诵道:“今有 裴 府 裴有堂 之子裴芝林,年方 19 岁,与 张府 张德旺 之女张云朦,年方 16 岁,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裴张两家愿结秦晋之好。
男方品行高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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