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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很简单 章节目录 第29章 顶账(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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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整日守在祖母身边伺候,端水熬药,片刻不离。

    别的疾病只有病人自己受着,唯有咳疾旁人也跟着撕心裂肺。祖母每咳一声,云清的心也跟着揪一下。她怕祖母突然离她而去,在这危难时刻,她只能跟祖母相依为命。

    上回“小鬼”来讨债时,大伯云洲出海打渔,云海被大伯娘差去卖鱼。大伯娘带着云江龟缩隐匿之事,直把德兴气得暴跳如雷,攥起拳头想暴揍她娘俩。老娘遭恶徒刁难欺凌,一老一少孤苦无依,他不敢想象彼时的情境。

    自那日后,德兴便不与媳妇说话,整日横眉冷面对她。

    怕再生意外,德兴不再出海。他整日,不是劈柴,就是修补渔网,不敢再离家半步。

    大伯娘自知理亏,每日竭尽全力操持饭食,饭成之后,伺候婆母先用。待全家用完,方默默捡食剩饭。

    提心吊胆,世态炎凉,薄情寡义,孤苦无助这些情绪弥漫在家中。家,从未如这般冷酷,像一口冰窖,生冷冰凉,只有祖母的咳嗽声和药炉子上升起的袅袅白烟,稍显出一点人气。

    自打德旺下落不明,村里每日比说书还热闹。关于德旺的传闻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被害了,有人说他被骗后逃走了,有人说他遭遇了海难……

    云清走在村里,看到的是讥笑嘲讽,感受到的落井下石。云清家风光了两三年,有人偷偷嫉妒了两三年,如今的败落,是多少人日日期盼的。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想当初关先生教到此处时,他并未多说,只是说这两句留给云清日后慢慢体味。说罢,他又哈哈仰天大笑起来。

    “云清,云清,你快出去躲躲,那些人又来了”,春儿上气不接下气冲进德兴家。

    春儿走在村口时远远看到了“小鬼”,一路狂奔过来给云清通风报信。云清家出事后,也只有春儿还一如既往待云清。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别让人看到你来报信。”

    听说那帮人又来,祖母硬撑着支起身体,她强忍着两肋的痛苦,对云清吼道:“丫头,快走!老婆子我今日跟他们拼了!”。

    “祖母,云清不走,他们要抓人便抓我。”

    祖母闻言,气得摔碎了身边的药碗。

    “娘!云清!不怕!还有俺!天塌了有俺顶着!”正在劈柴的德兴进来安慰娘俩。

    大伯娘怕德兴一时冲动要替德旺背债,她一下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当家的,你要三思啊!我们娘几个今后可如何活下去?已经搭进一家了,咱家可不能再毁了!”

    德兴厌恶地瞥了她一眼,放出了狠话:“俺把你休了,你滚回去!”

    听到德兴要休自己,大伯娘嚎啕大哭起来。云江见母亲净是添乱,连忙把她拽进了自己屋里。

    该来的总是要来。一声“吁”后,刘财东家的马车停在了德兴家门口。随着马车而来的,还有一众来看笑话的村民。自从上次二丫娘受辱后,她对德旺一家恨之入骨。如今能看那家老婆子的笑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马车上下来一位肥硕富态的女人,她身着一袭妆花缎袄裙,脚踩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手腕上的一对绞丝金手镯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她颐指气使的神态让村民们断定这位才是真正的债主。看热闹的人摩拳擦掌,静候着一扬大戏开幕。

    这位夫人带着一名丫鬟走进屋里,“小鬼”等人候在门外。

    “老夫人,您可好啊!”石氏进门后的称呼,让所有人意外。

    本欲一头撞死在墙上的祖母,被这意外的客气乱了阵脚:“敢问您是哪位?”

    夫人环顾四周,祖母立刻会意,她让云清德兴暂且回避。

    德旺虽有些放心不下,但也只好离开。

    “听闻老夫人是直爽之人,那我便有话直说了。敢问老夫人可是江南郑家的后人?”

    祖母闻言心惊,那日的发泄竟成今日的把柄,事已至此也只能实话实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是,我是郑家的后人,郑家十八代郑洽的嫡出幼女郑傲玉。”

    听到祖母斩钉截铁的回复,石氏暗忖老爷料事如神,她果真是郑家遗孤。

    “郑家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石氏这一拜,让祖母更加惶恐。她隐姓埋名多年,生怕泄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我乃罪臣之女,为何要拜我?”

    “我夫家刘家与郑家素有渊源,夫君刘景深年幼时还曾造访过郑家,在郑家吃下一盘桂花栗子饼至今难以忘怀。”

    桂花栗子饼啊!那亦是郑傲玉孩提时的最爱。那清香绵长的味道早已封存在如烟的记忆中。

    “世事无常,我早已不是郑家之人,而是荣昌村渔家人。”

    石氏也一同感慨,她要将祖母带入正题:“世事无常,夫君也未曾想到几十年后还能再与郑家结缘。”

    “惭愧惭愧!犬子德旺欠下巨债又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家中只剩下老婆子与孤儿寡母。老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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