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靳舫想到了曾经离他而去的妈妈了吗?
黎也取来手机,翻出靳舫的聊天页面,盯住看了许久,犹豫着不知道该发点什么。
小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段续:「舫哥昨晚没睡好的样子,你俩干什么啦@小水」
陈家鸣:「卧槽,妹妹,你俩才多大就玩这么野啊@小水」
沈书辞:「昨晚游戏打到一半你俩直接实战了??@小水」
黎也以为沈书辞说的实战是干架,他捧着手机想解释靳舫没有打他,靳舫突然说:「别乱@人」
黎也的指尖微顿,昨晚的事他还在生气,都不许他的朋友们理他了。
黎也心里有点堵,有点委屈,默默把打了一半的字都删了。
……
教室里依旧乱哄哄,吵得靳舫脑壳疼。
昨晚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靳舫有点想不起来,他只记得靳哲远把他抱住往门口拖,少年身体绵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唇上染着窒息的淡紫色。
后来家庭医生来了,他被赶了出去。
早上走时,宋医生还没走。
这个点,黎也应该还在休息吧。
他只是不希望群里的消息吵到他。
靳舫一整天心情都糟,下午的课没上完他就翻/墙走了。
靳舫到家不到五点,靳哲远和闻婷都还没回来,家里静悄悄的,他拎了书包径直上了三楼。
黎也的房门虚掩着,斜阳余晖透过纯净玻璃窗照入,将地面染成金色一片。
屋内没开灯,床上的人侧着朝向窗户,似乎还在睡。
靳舫就在门口站了片刻,忽然听黎也叫他:“哥哥。”
靳舫几乎本能往后退了半步。
黎也从床上坐起身,靳舫身上独特又致命的信息素味道,他早就闻到了。
“不进来吗?”他的声音带着嘶哑,尾音微颤又混着几声咳嗽,听得靳舫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他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力气异常大,逼得靳哲远自己都花大价钱练了几年拳击,就为了应对靳舫发病时的各种突发状况。
他昨晚,掐黎也应该掐得很狠。
屋内的顶灯忽然开了,黎也掀起被子要下床。
靳舫沉着脸推开门:“做什么?”
黎也“啊”了声:“你身上的味道,有点远。”
靳舫的呼吸微窒:“想闻?”
柔软的头发随意落在黎也睫毛上方,他不假思索冲靳舫一笑:“想闻。”
靳舫的心脏仿佛在刹那紧了紧,他什么也没说,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床边。
黎也几乎本能试图抬手去拽他的校服衣襟,却又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他缩回手,撑着床沿,稍稍倾身试图靠得近一些。
靳舫的眸色渐深,呼吸轻顿。
他在怕他。
是啊,谁不怕他这样的疯子呢?
从小学到初中,那些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人不都怕他吗?
陈家鸣那几个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疯子,也会怕他的吧。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的好友列表里始终在不断地更新,等高中毕业,又得换一批。
是他在不停地抛弃不要他们,再没有人可以随意抛弃他了!
而面前的人,竟敢说,不会缠着他,要离开他……
他不是说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吗?
他是怎么敢的?
靳舫一双黝黑瞳眸宛若沉了狂风暴雨,瞬息就能将面前的人吞噬殆尽,垂在身侧的双手被握得咯咯响,藏于内心深处的愤怒几近爆发,突然——
靳舫的眸子倏地收紧,那是……什么?
黎也的身体微微前倾,不过一个晚上,他似又消瘦不少,本就宽大的睡衣垂挂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巨大,轻薄柔软的布料懒懒贴着他后颈皮肤,随着黎也前倾的幅度,睡衣后领往下坠。
后颈那个像可爱猫肉垫的胎记不再是先前看到的淡粉色,活像是被人用锋利匕首轻易划开一道口,然后将一瓶青紫墨水悉数浇灌倒了进去,看得人触目惊心。
靳舫仿佛在刹那被人扼住咽喉,呼吸沉敛,眼睫微颤。
这无疑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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