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里外,君侯镇。
一条大江波浪汹涌,两岸青山巍峨壮阔。
君侯镇的地貌谈不上嶙峋,乃是一种对称的磅礴气象。
镇子里的百姓就生活在大江两岸,房屋建设依山傍水,之所以叫君侯镇,这里在很多年前是真的走出过一位君侯。
历史太过久远,关于那一位君侯的具体典故已没有多少人知晓,估计也只有村子里极少数的老人才能说出那一位君侯的历史典故。
君侯镇之外,是漫天雪地,大山相连,透出雪域苍凉与壮丽。
宇文君和景佩瑶先是停在君侯镇之外,不用吩咐,黑狮子便奔腾进入了大山中。
来到这样的地方,如黑麒麟这样的上古异兽,肯定会引发大范围的恐慌,虽然景佩瑶也没打算在君侯镇招摇过市,可也不能任由黑狮子吓唬到了景佩瑶的双亲。
宇文君望向君侯镇方向,徐徐说道:“这里的风水倒是不错,家家户户房屋建设背靠龙脊,然而有一条大将冲煞,不是个出龙的风水。”
十年未曾归家,景佩瑶站在君侯镇外,心神荡漾,心律不稳,犹如一个幼童初识字时的茫然与无助。
并未抒发感慨,既然宇文君说到了风水,她也跟着附和道:“记得小时候,师尊也说过类似的话。”
“没有想到你还懂这些?”
宇文君温和笑道:“但也许会出现你这样的凤凰呢。”
景佩瑶噗嗤一笑,风情灿烂秀丽,娇声应道:“我一直都觉得你不像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
“谢谢你。”
闲聊了两句后,景佩瑶近乡情怯的紧张感散去了不少。
深呼吸一口气道:“走,我们回家。”
两人顺着高山御风而行,一路很是隐秘,自然不想被镇子里的人知晓有个姑娘在大年初一回家过年。
君侯镇尽头,有一家砂锅店。
砂锅店后面则是一间简单狭窄的四方庭院。
老板娘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生的慈眉善目,面色红润,单凭第一印象就知晓是一个心软善良颇有人情味的妇人。
初一自然是不会开门迎客,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砂锅生意,厨具灶具都在这个小铺子里。
老板娘正在剁饺子馅,当家的男人从后院抱了一捧柴火放在灶门口,搓了搓手说道:“今天出奇的冷,却没有冻耳朵根子,耳朵反倒是有些发热。”
中年男子面部轮廓深邃,身板略有些瘦弱,一双眼睛透出淡淡的星辉,还有几分灵性。
老板娘一边剁饺子馅,一边随和笑道:“可能有人在背地里骂你呢,仔细想想最近可得罪了谁?”
男子露出朴素的笑容,无奈说道:“大过年谁会骂我呢?”
老板娘玩笑道:“也许你有点遭人嫌呢。”
男子笑呵呵道:“怎么可能,我是多么善良的一个男人。”
夫妻两人一直与人为善,并非是因为开了这家砂锅店照顾人情生意才刻意与人为善,在没开这家砂锅店之前,两人也是热情善良的人。
早年间谁若有困难,夫妻两人想着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能帮衬一把就是一把,哪怕他们自己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
虽说君侯镇不大,与左右邻居为善也起不到积累人脉、养望的效用,可他们本性如此。
善良的人总归会获得一些回报,这男人不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挥拳头抡膀子这种事他几乎是不沾边的,可谁都知道这夫妻两人本性醇厚,开了砂锅店以后,镇子里的泼皮无赖也从未找过他们的麻烦。
哪怕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他们开砂锅店挣着钱了,可这些年大体上,夫妻两人与镇子里的大部分人的关系都还能说得过去。
虽没有到拉帮结派的地步,可和某些难缠人打交道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偶尔砂锅店里的生意太好,别家的嫂子也会主动过来帮忙,当然这夫妻两人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白白帮忙,事后肯定会给一些小物件,小彩头之类的。
回头客虽然不是太多,但是也有,一年到头下来,多少能挣点钱。
在君侯镇,这家砂锅店很普通,很有人情味,这夫妻两人不算是名贵声望之人,可日子过得还算是体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想闺女。
十年前,因山中一条巨蟒走江化蛟,这条江河便是它的起点,走江时浪潮滔天,冲毁君侯镇多数房屋建筑。
镇子里的人亲眼目睹那一条声势骇人的蛟蛇后,直接吓破了胆,不少童男童女,更是被那蛟蛇吞进了肚子积攒灵气。
彼时年幼的景佩瑶也险些成为了那条蛟蛇的腹中之物,身板瘦弱的父亲手持劈柴的斧头正面迎向那条蛟蛇的血盆大口,眼看着一家三口就快没希望了,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位风采绝世的中年男人无端站在江面上空。
狂风巨浪中,那位中年男人一指断江河,将那蛟蛇的气运拦腰斩断,又是一指点出,那条蛟蛇当场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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