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曾经说过,多年养蛊的人,因为或多或少染上了一些毒性,或者阴气,给人的感觉就显得有些阴郁,外貌通常都不是很好看,远远不如道家的道骨仙风,佛家的宝相庄严,即便是被人称作青山界一代美女的我外婆龙老兰,老年的时候也如同童话里面的老巫婆,难看得很。
因为速成,或者沾染了太多的因果,所以养蛊人自古以来就流传着“孤、贫、夭”的三结局,又经过改革开放几十年来的大思潮,故而使得养蛊人大多都居住于远离城市的山村或者深山老林子里面,这一点从这二十几人的打扮便能够看得出来----毕竟能够接触这些东西的大都是生苗,而这些人的性子又都是比较桀骜不驯的,像吴临一那样的养蛊人毕竟都是少数,更多的,都是在山里面过着简朴的农家生活,然后继续着千年来的传统和人生。
我打量这井边的这些人,同样,他们也都朝着施施然走来的我瞧来,说句实话,我的模样实在没有什么描述的,稍微清秀一点儿的脸庞也给左颊的那道刀疤给破坏无疑,穿着一两百块钱的休闲服,真的看不出有啥子厉害的来。
正因为我的外表着实普通,立刻就有人开始跳了出来,首先发表意见的是一个脑袋硕大的老头儿,这家伙年纪破大了,七老八十,那竹竿儿般瘦弱的身子和畸形硕大的脑袋呈现出了古怪的差异,他根本就不理会我,而是朝着旁边的遵义黑蛊王嘲讽道:“古瞎儿,你当真是人老胆子小了,就这么一个后生仔,就能够让你吓得魂飞魄散了去?”
旁边有一个模样十分妩媚的年轻少妇美目流转,那秋水一般的眼波在我的周身上下一阵扫量,也吃吃地笑道:“就是啊,我还以为是啥子大人物咧,让你们这些躲在山里面炼蛊制毒的老家伙、小鬼头都爬出了老巢来。现在一看,不过是个模样俊俏的小哥而已,不过看这模样倒是鲜嫩可口,不知道那里的功夫如何……”
这两人一起了开端,旁边的好几个人便议论纷纷,言语间多有不屑,似乎并瞧不起我这么一个人儿。
不过这个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出道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东南一代活动,至于其他地方,大都是匆匆而往,即使到过,不过跟这些人也没有交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圈子,我崛起的时间算起来也并不长,不指望这些人都认识我----事实上,我到现在都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些人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到底是为了哪般?
不过越是呱噪的人,身上的本事越不见得厉害,这跟会叫的狗不咬人的道理差不多,我很快便将这几个人给忽略掉了,注意力落在了旁边几个默然不语的人身上来----一个瞎了左眼的老婆婆,一个长着鹰钩鼻的年轻男子,还有一个拄着拐杖、也不知道是真瘸还是假瘸的披发汉子。
我正仔细地打量着这些人,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奉我为师父的蛮牛却有些受不住这几人的冷嘲热讽了,他跟笑而不语的黑蛊王不一样,直接揽起袖子,粗声粗气地骂道:“刘大脑袋,夏美娘,还有你们几个,别他娘的在这儿唧唧歪歪的,你们若有本事呢,不用我师父出手,直接冲我这儿来,我保准打得你们自个家娘都认得去……”
蛮牛阿壮嗄的贸然出头惹怒了气势最凶的这几个人,几人你一嘴我一语,眼看着就要掐起来了。
这个时候我也大致瞧清楚了场中的局势,这二十几个人里面,气势汹汹想出头的也就七八个,还有一些是过来助拳看热闹的,再有就是蛮牛和黑蛊王师徒二人,他们昨夜吃过我的教训,心中多少也有些敬意,不过蛮牛是一心想巴结我,而黑蛊王这师徒二人的心思就有些难猜了,估计也是有看戏的意思。
大致估量了这些,我咳了咳嗓子,环顾四周,这才朗声说道:“我呢,也是最近刚刚回家来,却不晓得诸位消息竟然这么灵通,居然通通找上了门来,虽说孔老夫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大家也要说一下来意吧,到底为了什么,倒是给我说叨说叨啊?”
我默不作声久矣,这边一开腔,当先的那几个便有了宣泄的口子,那个叫做夏美娘的少妇朝着我狠狠剐了一眼,却又媚声说道:“冤家,你既然都有胆子把这苗疆蛊王的招牌给竖起来了,自然是有那本事让我们震惊的,又何必问我们的来意呢?”
我听了一阵大囧,这劳什子“苗疆蛊王”的名头关我屁事啊,谁爱做谁做,原来这些人纷纷而来,却是为了这么一个名头啊。我看着周围这一伙气势汹汹的家伙,心想着果然世间最害人的,不过是“名利”二字。按照我的脾气,这名头我不要了便是,大家该散就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而当我摸了摸胸口,突然想起了当年洛十八威震苗疆的风光来,那可是最让后辈人所敬仰的,我虽然不喜争锋,但是人家都冲到门口来了,不应一下,倒显得我敦寨苗蛊无人。
我可以丢自己的人,但是却不能丢敦寨苗蛊的威风,因为那不仅是丢我外婆龙老兰的脸,也是丢总局宿老许映愚的脸,更是丢南洋巨擎许映智和邪灵教掌教元帅小佛爷,以及洛十八汉蛊王大爷的脸面。
这一挂人物都是大拿,没道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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