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夏姑姑苍老的声音在诉说:“大蜀明德元年,我那年10岁,初初进宫,先在王皇后处侍奉,王皇后薨后,我来到花蕊夫人宫中。”
小宫女婉孜天真地问:“夏姑姑,后来花蕊夫人把你带到汴京来了吧。你的命真是大,后蜀灭亡,多少宫人死散流离,你却平安来到汴京,侍奉花蕊夫人到如今。”
夏姑姑抬头望月,语调沧桑:“婉孜,我进宫76年了,整整76年了。花蕊夫人身体也快不行了。我也是个没用的耄耋老人了。“婉孜却不在意地说:“昨儿花蕊宫才发下宫人的月钱,执事宫女说花蕊夫人还硬朗着呢。我倒是希望,太后身体一直康健,我好多存下一笔钱呢。”
夏姑姑怅惘地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在这宫里,看的事情多着呢。从成都到汴京,花蕊夫人一路走来,多少风雨,多少坎坷,真真难以道尽……
夏姑姑苍老的声音消散在旷远的天幕中。
婉孜姑娘仍亲热地扶住夏姑姑,“夏姑姑,你给我讲讲花蕊夫人的故事吧。”
“一切还得从大蜀广政11年说起,二世祖皇帝孟昶苦心孤诣,想寻找到蜀国的绝色女子……”
夜幕降临。孟昶的皇宫未央宫内,王皇后身穿盛服,但雪亮的灯光掩盖不了她日趋衰老的容颜。她捧起一盏燕窝汤,亲手送给坐在旁边宝座上的大蜀皇帝孟昶。孟昶毫无表情地接过来,浅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是一个青年君主,面目俊秀,双眼却因为夜生活频仍有了些许血丝,但看起来依然英气勃勃,风流倜傥。此刻他紧锁双眉,显得十分不耐。
陈淑妃迈动纤纤细步,满面笑容地走上前来。她显得比王皇后青春活泼,是孟昶的宠妃。
陈淑妃来到孟昶和王皇后身边,叫了声:“皇上。”
孟昶嘴角牵出一丝笑容,“唔。”
陈淑妃看出孟昶的无聊,提议道:“皇上,久坐无事,臣妾前些日子排练了一支新曲,不如让宫女们来表演表演吧。“
孟昶点头:“好吧。”
陈淑妃发话:“宣罗媚娘一班宫女进宫!“
太监传下话去,余音冉冉在大殿回旋。10位宫女身穿比较紧身的舞服,逶迤走了进来。乐师们也跟着走了进来。一时间,宫乐大作,悠然回荡。宫女们开始舞蹈起来。陈淑妃为了讨皇上欢心,在宫女前面带头舞蹈,她甩动水袖,妖娆舞动,只见她头上金钗烨烨发光,身上佩环叮当作响,一时也说不尽的风光。
以前这样的新舞一定能博得孟昶喜欢,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孟昶觉得这舞毫无新意,索然无味。一曲还没有完,他就抬手命令停下。
孟昶不耐烦地说道:“停下,停下!“
陈淑妃停下,惊讶地看着孟昶。王皇后见陈淑妃没有邀到功,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王皇后宛然说道:“今天皇上心情不太好吧。“
孟昶道:“这般吵闹,朕不想再看下去了。“
陈淑妃转身对那班宫女说道:“都退下吧。”
宫女中排头的罗媚娘还想试试。
罗媚娘乖巧地说:“不如奴婢单人为皇上表演一套边塞蛮夷风光的独舞吧。“
孟昶没有言语。
罗媚娘喜悦地一招手:”鼓乐!”
鼓点咚咚作响起来。罗媚娘从怀里掏出两把装饰用的小尖刀,她舞起了颇有特色的蛮夷的打猎情景。
要是在往日,孟昶见这么精彩的舞蹈,一定会大声叫好。可今日他却没情没绪。
一曲终了,罗媚娘跪倒在地。
孟昶淡淡地说:“退下吧。“
陈淑妃欲言。
孟昶抬手道:“淑妃,你也下去吧,朕累了。“
王皇后于是厉声说道:“大家都退下吧。“
一时间,满殿人都走了个精光,只留下孟昶和王皇后两人。
王皇后温柔地对着孟昶,轻语:“感谢皇上,留下臣妾陪伴。”
孟昶以手掩头,道:“不知怎么了,最近朕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王皇后一思忖:“莫不是春困,皇上您看,春天快来到我们蜀国大地了。一向春天都是姗姗来迟,我们也赏不了春。今年,怎么春信来得这样早呢?“
孟昶疑惑道:“真的吗?”
王皇后站起身,“皇上早点安歇吧。明日臣妾邀请皇上到御花园赏春。“
王皇后转身娉婷离去。孟昶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皇宫御花园中,满园的春色,花树都吐露出了娇羞的颜色。王皇后在前,后面是孟昶,伴着一大帮的宫女太监。王皇后殷勤地替孟昶引路,孟昶端着身子,不在意地四处看看。
王皇后轻嚷:“皇上,您看那株海棠,都快要开花了。“
孟昶笑微微的,“果然是春的讯息到了。”
王皇后命宫女程英:“程英,去把那盛开的桃花掐下一支,让皇上近赏。“
孟昶摇手:“不必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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