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马头镇运河水驿门前。
严绍庭的声音平和的不起波澜。
而对于严绍庭的命令,齐大柱自然是一丝不苟的执行。
“是!”
面对严绍庭要求将刺客全杀了一个不留的命令,齐大柱忠诚的回应着。
而在水驿外。
漕运总督王廷和淮安府知府李幼滋却是眼皮猛的一个跳动,心跳都好似是在那么一瞬间漏了一拍。
不过还是王廷最先反应过来。
他连忙上前,急声关切:“这是生出何事了?宾客初到此地便遭了贼子?”
这时候,王廷才看到跟在严绍庭身后的朱七,肩膀上那已经结痂的伤口。
视线穿过门洞,终于是看到水驿里那满地的狼藉。
王廷的眼角不由抽抽了几下。
这等情况,怕是淮安府这一趟要遭老罪了。
在其身后的李幼滋亦是反应了过来。
他赶忙上前:“督宪受贼子袭扰,乃是淮安之过,还请督宪息怒,淮安府必将扫清贼子,给督宪一个交代。”
说完后。
这位淮安知府便转过身看向跟随他一同过来的官府中人。
李幼滋阴沉着脸:“马头镇的乡、都二长呢!还有此地的里长、甲首,都死了吗!”
这时候容不得李幼滋不怒。
钦差大臣,总理江南六省钱粮差事的严绍庭要是真在淮安出了什么事,他这个淮安知府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随着知府的怒喝,随行前来的官员们闻声而动。
严绍庭却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眼前表演。
他摆了摆手,随口道:“贼子皆已伏法,并未有逃窜出去的。王督宪、李府尊既已来了,正好今日这水驿遭了害的胥吏说已经备好酒席,不如先入水驿歇息?”
王廷的嘴角不免抽抽了两下。
贼子竟然都已经伏法了。
他看了眼周围的锦衣卫和京营官兵,心头沉甸甸的。
而严绍庭前脚刚刚遇刺,这时候竟然就能说出喝酒吃肉的话,也是让他对其更多了几分忌惮。
这等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惧的反应。
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李幼滋吩咐完后,这时候也赶了回来,弯腰抱拳,满心不安:“回禀督宪,贼子猖狂,潜入此地的贼子虽皆已伏法,但难免还有潜藏在外的贼子。督宪金贵之躯,更是干系江南六省差事,不如今日先往淮安城中驻步歇息?”
这时候的李幼滋倒是全然没有别的心思。
他只是觉得马头镇不如淮安城安全,真要是还有贼子潜藏在外,那严绍庭躲在马头镇停留便越多一分危险。
王廷却是当即转头,脸色凝重的看向李幼滋:“李府尊,这时候该是先传令调兵前来马头镇才是!如今运河即将通行,马头镇鱼龙混杂,先调了兵前来,再说其他!”
李幼滋连连点头:“是是是,还是王督宪说的是,我……我这就去传令调兵来此。”
应着话,李幼滋便已经转身离去。
王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论今日之事如何发展,这事算是扣在淮安府身上了。
自己是总督漕运,虽然还巡抚凤阳、扬州、庐州、淮安四府并徐州、和州、滁州三州。
但李幼滋才是淮安知府,才是第一责任人。
莫不然,其实难道自己不能传令调兵?
严绍庭全程只是默默的瞧着这淮安地界上的两人各种反应。
等见到王廷已经安排完了。
严绍庭这才面色平静的问道:“王督宪可否饿了?”
听到这等问话,王廷只觉得整个心脏都在抽抽。
这叫什么话?
严绍庭却又说:“本官一路乘船南下,虽说今日遭遇贼子袭杀,可这腹中却也空空。所谓民以食为天,若是王督宪并无旁事,可否容本官先行充饥?”
王廷现在哪里敢说不同意的话。
他重重点头,挥手伸向水驿内:“宾客快请入内用膳,本官便在此地陪着宾客。”
见王廷如此说,严绍庭便不再装腔作势,领着朱七、刘万便重新进到水驿里。
此刻驿站内,虽然马棚那边已经彻底化为废墟,但院子里却也已经被打扫干净。
可流淌在地上的血水,却并未清理。
跟着严绍庭进到水驿里的王廷,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眼皮打颤的看着那一片片的血渍,心弦紧绷。
他能在漕运总督的位子上,对京中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
似严绍庭这等深受皇上宠信,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的人,若是当真出了事,天知道皇上会何等震怒。
王廷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着,心里思考着今日这事到底该如何料理,才能让朝廷不将怒火落在自己身上,而更重要是不让严绍庭因此怪罪到自己。
而在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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