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鸦雀无声,一个个神情复杂。
「柏先生,你这反思有点过头了吧?」
方言脸色不快。
「一点儿也不为过。」
柏杨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我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大家肯定第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感到愤怒,可我不是随便乱说的。」
然后喝了口水,「我是反复地看了日本和美国作家先后写的《丑陋的日本人》和《丑陋的美国人》,结合自身,才作出这样的论断。」
「《丑陋的美国人》,我没看过。」
潘耀名皱皱眉,「但我翻过《丑陋的日本人》,高桥敷对整个日本人和日本社会进行了分析和反思,给出了很多强有力的论据,不知道柏先生做出这个判断,又有什么依据吗?」
柏杨道:「我的依据,首先就是鲁迅先生提到过的"酱缸文化"。」
「酱缸文化?」
王安逸、潘耀名等人诧异不已。
白若雪轻声问:「方老师,鲁迅先生还说过这样的话?」
「你应该想说的是染缸文化吧。」
方言立刻纠正其中的错误。
鲁迅先生曾经在《两地书》写过,华夏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什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但那时候是军阀混战的民国时期。
「不错不错,关于民族劣根性,鲁迅先生阐之未尽,我觉得"酱缸"比"染缸"更贴切。」
柏杨把拐杖往地上戳了戳,滔滔不绝道。
「中华民族文化是一个"酱缸"!」
「一个"发酸发臭"的酱缸!」
「酱缸的酸臭味太强了,强到能够泯灭一切兰芷芬香,最终使放入酱缸的各色原本千差万别的食材只挥发出同一种味道。」
「在这个酱缸里酱得太久,我们的思想和判断,以及视野都受酱缸的污染,跳不出酱缸的范围,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大多数人就是生活在这个"发酸发臭"的酱缸里的"酱缸蛆"。」
「………」
「结果落到今天这种丑陋的地步,所以我把华夏人概而言之曰,"丑陋的华夏人"!」
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方言越听,越确定这丫的是什么成分,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反思怪。
简直是堪比龙映台的反思怪鼻祖。
于是就不能再犹豫,必须出重拳。
跟这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文艺!
(ps:柏杨和他的《丑陋的华夏人》,在现实里就是反思怪的鼻祖)……
果然不出方言的所料,在柏杨眼里,华夏文化传统应该统统抛弃,因为华夏文化的酱缸发臭,使人变得丑陋,所以要向西方学习。
「慢着慢着。」
方言直接打断,「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作出任何科学的分析,也没有举出任何让人信服的论据,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点?」
「那我就举个例子,缠足!」
柏杨狠狠地批判「缠足」等陋习。
方言撇了撇嘴,「我不反对批评"缠足",但是在宋代以前,并没有"缠足"的记录,到了近现代也已经废止了,这种陋习完全不能上升到华夏的传统文化层面。」
「可没有盎格鲁
撒克逊,没有西方文明,没有***战争的话,女人会不裹小脚吗?」柏杨道,「至少在座的各位,说不定头上还留着一根辫子,大家还会穿着长袍马褂呢。」
「你这是在替殖民侵略说话嘛!!」
白若雪拍案而起,横眉冷对。
「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柏杨看到众人的目光不善,连忙改口道:「我只是想说,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伟大的民族,那就是盎格鲁撒克逊。」
「这个民族为世界文明建立了框架,像他们的议会制度、选举制度,和司法独立、司法陪审制度等等,为人类社会,建立了一个良好结构,这是它对文明所作出的最大贡献……」
(ps:来自柏杨的《华夏人与酱缸》)
「那柏先生可知道,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人,将患上肺结核视为女性美丽的标准!」
「为了美白,这些女人敷含***的面膜,用氨水洗脸,用有毒的朱砂当唇釉,甚至还用砷水沐浴,那么我要问了,西方文明之中,怎么会产生这种比裹小脚还残酷的陋习呢?」
方言站了起来,眼神变得犀利。
「这……」
柏杨一怔,在绿岛坐了10年牢,只研究华夏历史,从来没有系统性地研究西方文明。
「还有,为了迎合细腰的病态美,当时的女性长期佩戴不符人体结构的束腰,如果说缠足是陋习的话,那束腰又算什么呢?」
方言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呃,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像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流下去,因为时间久了,长江大河里的许多污秽肮脏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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