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音乐界、社会等四面八方的压力。
整个燕京地下摇滚乐陷入低谷,既低迷,又迷茫,始终见不到光明的未来。
“前些天,我们歌舞团给我和建哥下最后通牒了,不许我们再借用单位的排练场排练摇滚了。”
王勇垂头丧气道:“现在我们就只敢在哥几个的家里轮流排练。”
刘索拉追问道:“为什么是轮流?”
“因为不能多呆,多呆个几天就有戴红箍的大妈上门警告,说被人举报扰民,演奏黄色歌曲。”
王勇撇了撇嘴,“街坊邻居里有不少的老人,现在都管我们叫‘摇滚杂种’。”
方言挑了挑眉,隐隐约约记得有部崔建主演的电影,好像就叫“燕京杂种”,合着还有出处。
众人无不叹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距离七合板乐队崩溃解散,实际上就差最后一片雪花了。
崔建问:“不提这些丧气的事了,方老师,您今天找我们肯定有事吧?”
方言点了点头:“是这样,她要写一部关于摇滚题材的青春文学,里面可能需要一首原创的摇滚歌曲,不过下一期我们就要刊登这篇稿子,现在开始创作肯定是来不及了……”
崔建心领神会,“所以您想找我们合作,让她把我们乐队的作品写进她的里?”
“不错,这不光对她有好处,对你们也有好处。”
方言道:“你们的摇滚歌曲会随她的,一同发表在《人民文学》,你们觉得如何啊?”
“真哒?!”
七合板乐队成员们又惊又喜,做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歌有朝一日能登上主流媒体的版面上。
方言调侃了一句:“这也算是摇滚乐第一次登上主流杂志吧。”
崔建犹犹豫豫道:“方老师,这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可能会引起巨大的非议……”
“有争论才更好,我也希望她的稿子,和你的作品,能像石子一样激起些许水花。”
方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好是能在青年读者当中引发广泛的关注和讨论。”
众人不禁意动,迫不及待地向刘索拉询问起《你别无选择》的故事内容。
刘索拉不急不慢地回答所有的问题,然后喝了口酒道:
“就像书里写的,注定得做音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我就是想告诉读者们,八十年代的音乐、八十年代的声响可以是什么样的,不只有民乐,有古典乐,有流行乐,还可以有摇滚乐!”
“我希望所有人提到《你别无选择》的时候,既能谈文学,也能谈音乐,最好是摇滚乐!”
“啪!”
王勇兴奋异常,拍了下大腿:“我来助你!”接着环顾四周,“哥几个别愣着,赶紧表个态!”
眼见朋友们无不赞成,崔建自然也举双手支持,“方老师,你们打算要挑我们的哪首曲子呢?”
“这就要看你们的了。”方言补充了一句,“当然,不要有什么脏话,也不要犯忌讳。”
崔建建议道:“明白,您觉得我那首《不是我不明白》怎么样?”
“能不能简单地弹一下,让我听一听?”刘索拉满怀期望道。
崔建翘起二郎腿,抱着吉他,轻车熟路地清唱起来: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噢,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好!”
刘索拉拍手称快,但见方言皱了皱眉,“方老师,你觉得这歌不好吗?”
“不能说不好,就是不太适合你的,风格上略有冲突。”方言道,“还有别的歌吗?”
崔建随后弹了两首七合板乐队新排练的歌曲,但质量和水准还不如《不是我不明白》。
突然间,王勇一拍脑门,提醒道:“建哥,前些天你不在家里写了首歌嘛!”
崔建道:“这……这首歌我没花多少时间,词啊,曲啊,都还没完成呢。”
方言问:“没事,都弹弹看,曲子叫什么名儿?”
“一无所有!”
崔建边在脑子里组合着旋律和节拍,边弹拨地唱了出来: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噢……你何时跟我走……”
越唱,声音越高昂,很多积压在崔建心里的东西,犹如洪水般宣泄了出来。
刘索拉两眼圆瞪,心跳加速,激动得全身一阵一阵地起鸡皮疙瘩。
方言笑盈盈道:“怎么样?”
“方老师,就它了!非它莫属!”刘索拉斩钉截铁地喊道。
崔建停了下来,左右为难道:“可是《一无所有》这歌并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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