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李衍虽说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昨日白天准备仪式时,他已隐约琢磨出味道,大致猜出这个方法的原理。
说白了,就是欺骗鬼神。
此法源远流长,种类繁多。
民间最常见,便是生了男孩或女孩,因犯了某种忌讳,怕养不大,就改变方法,男的当女孩子养,女孩则养成假小子。
王寡妇传授的方法,便是如此,甚至更进一步,趁着那冷坛猖兵困入鸡腹内,正午时焚烧化劫。
更加深入的原理,李衍不知晓。
但显然,那玩意儿没上当。
望着鸡腹内搅成浆糊的内脏,李衍心中微寒。
被那东西附身后,竟如此恐怖。
替身神像,恐怕也挡不了几次。
他不敢大意,直接将那公鸡焚烧填埋,再一次按照那方法进行准备。
依照王寡妇所说,此法要连续两晚。
或许今晚就能成功。
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李衍又将一只公鸡绑在门外,折身回到房间钻入土中。
这一晚的月光,更加皎洁。
与昨日不同,子时临近,李家堡内忽起阴风。
这股阴风忽左忽右,裹着尘沙落叶,从村头而入,避开那里的土地庙,打着旋向李衍家靠近。
王寡妇家中,烛光昏暗。
那女童已经醒转,却仍旧待在红圈之内,架着拂尘,做出一个古怪的动作,似乎在侧耳倾听。
忽然,她两眼猛然张开,死死盯着门外,口中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一旁的王寡妇脸色瞬间惨白。
“不好,那孩子危险!”
………
阴风旋转,很快来到李宅前。
这股风,平地打旋,裹着飞尘。
寻常百姓若看到,不会奇怪,因为天气骤变刮风时,这种带着灰尘的小旋风实在常见。
但拴在门口的大公鸡,却似感觉到了危险降临,浑身羽毛耸立,扇着翅膀上下蹦跳,想要挣脱。
然而,被那阴风一冲,直接倒在地上。
没多久,这只雄壮的大公鸡就猛然飘起,似乎被一只无形大手托着。
咔嚓一声,鸡头鸡脚全部扭曲歪斜,尸体伴着鸡粪掉落在地,周围阴风又平地而起。
只不过,气息明显弱了一些。
似乎因为连续被骗,这股阴风十分愤怒,在空中一個盘旋,卷着落叶,从侧墙向李宅飞去。
然而,还未靠近,便被弹开。
咚!
门口悬挂的“百战威武”匾额,发出一声闷响。
这动静,可比前两晚要响得多。
咚!咚!咚!
连续三次碰撞后,“百战威武”匾额上,咔嚓一声又出现一道裂纹。
这次裂缝更深,漆皮哗啦啦掉落。
而那股阴风,似乎也变弱了许多,不再强闯,而是绕着李宅左右盘旋。
黑夜中,阴风呼呼作响。
侧房地下土中,李衍持刀凝神戒备。
他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却能感受到,那东西已经到来。
因为后背的冰凉感,越发明显。
今晚怎么回事?
似乎有点不同……
就在他疑惑时,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娃,你去了哪儿?”
模模糊糊,略带沧桑,正是他爷爷李圭!
糟糕!
李衍寒毛倒竖,心中惊慌。
他这两晚也不是毫无准备,熬粥时放了茯神和五味子等养心安神的药物。
有段时间,他爷爷身体不好,失眠多梦,便按照郎中给的方子抓了一些,每次服下,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老人家年轻时虽是军中悍卒,但父亲死时心神受创,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根本受不了惊吓。
要对付邪祟的事,他自然不敢多说。
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就在李衍心慌时,忽然想起王寡妇的告诫。
此法有禁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贸然现身,否则就功败垂成。
到底是真是假?
李衍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聆听。
终于,他发现了蹊跷。
这声音模模糊糊,不断在耳边回荡。
按理说爷爷如果起来,看他不在,定会推门而入,在屋里寻找。
他挖的土坑很明显,就在床前,一眼就能看到。
而这声音左右回荡,却始终没有动静。
是假的!
李衍当即有了判断,同时心中暗凛。
这冷坛猖兵,竟还有这能耐?
没过多久,那声音渐渐散去。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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