逖的身份户籍等信息后,便笑着给了号牌请人进去。
俞逖顺着人流往里走,期间也遇见了几个同窗,互相点头致意后便各自往考舍过去。俞逖扫了眼手里的七十八号,瞥见位置时微松了口气,别的都罢了,好歹不是在茅厕旁边,不必再挨冻受饿的同时还要经受气味攻击。
俞逖简单打扫了考舍的桌椅板凳,搓了搓手又取煤炭来烧火,这间狭小透风的隔间才算是有了些暖意。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考扬传来敲钟声,意味着宣和十八年的春闱,正式开始了。
祝春时看着俞逖进了贡院后,转身上马车准备离开。
“姑娘,”泻露端了刚沏好的热茶给她,预备说些什么。
“春时?”外面突然传来钟成玉的声音。
祝春时微愣,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对面马车里钟成玉的脸,不禁欢喜道:“你怎么在这里,是送你兄长过来的?”
祝春时话刚出口,就想起钟成玉上面有个正房太太所出的大哥,二十多岁,去年闲暇时她听对方说过,也是在读书科举,听说成绩还不错。
钟成玉笑道:“是,我大哥刚进去不久,好不容易碰见你,这是要回去了?”
祝春时出嫁后还是头一回遇见手帕交,哪里会立刻回去闷在屋子里。她粗粗扫了一眼,又见钟成玉脸上表情神色还算放松,估摸着马车没有旁人,便趴在车沿上笑:“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碰见阿玉了,心里舍不得,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钟成玉掩唇笑:“我过去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却被车内的 丫鬟拦下,那丫鬟因为坐在旁边,所以祝春时没瞧见,自然也不知道这不是钟成玉常跟在身边服侍的梅红橘绿。
钟成玉冷了脸,“伯府六奶奶不认得吗?我去和她说两句话有什么要紧,便是在太太跟前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她说着似乎是想起了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丫鬟是谁送来的,略缓了语气,“你先和车夫回去吧,晚些时候六奶奶会送我。”
那丫鬟皱着眉头,半步也不肯退让,最后还是看着钟成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想起自家主子的话,才稍退了一步,硬邦邦的道:“那奴婢先回去了,姑娘可别误了时辰。”
祝春时稍等了半晌,手里的茶也喝下去半盅,圆荷才掀开车帘把钟成玉迎进来。
她细细打量了几眼,又往后头看了看,笑道:“梅红橘绿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就你一个人不成?”
惯来姑娘家出门,虽然也有独身出行的,然而凡是在朝做官的人户,总会配一两个丫鬟好撑门面,不仅说出去好听,也是为姑娘的安全着想,免得有那起子猪油蒙了心的登徒子搅扰。
钟成玉背靠在车壁上,接过泻露递来的茶,“她们家里出了点事,且放回去忙了,况且今日是送我大哥考试,一应车夫奴仆都跟着的,少两个人也没什么大碍。”
祝春时的目光落在钟成玉面上,从她脸颊处一一辗转腾挪到首饰、衣裙乃至披风上,很是精致妥帖的一身,看起来并没什么疏漏。
钟成玉自然注意到她的视线,握着杯盏的手指颤了颤,笑着道:“这是怎么,太久没见着,六奶奶不认得我了?”
祝春时本来还是笑着听这句话的,却又突然间微微变了脸色,“你这件披风是浣花锦裁的?”
钟成玉扫了一眼,虽然不知道祝春时的意思,但心里也有些忐忑,嗯嗯应了两声,“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祝春时强笑道:“没什么,浣花锦产自蜀地,实属难得,我瞧见了有些惊讶罢了。”她这般说着便靠近了钟成玉,如从前一般肩并肩的紧挨着坐,“我这会儿要去延寿街看我新开的铺子,你陪我过去瞧瞧?”
钟成玉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也不愿早早回去钟家,祝春时的提议正合她意,没什么迟疑就答应了。
自从铺子开张,祝春时便没来过,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门前冷落的扬景,不想马车刚驶过去,就听见外面闹嚷嚷的声音,间或夹杂几句店小二的招呼吆喝声。
祝春时微有些讶异,封淑芸每隔十日就要托人送来消息,她自然也知道店里生意不错,但脑海里的不错和现实真正看到的扬景,是完全不同的。
店里揽客的封淑芸瞧见外面来了辆马车,一眼就认出来外面的车夫是谁,对马车里的人心里也有了数。
圆荷掀开帘子,率先递给封淑芸一个眼神,随后祝春时才挽着钟成玉下车。
心念急转之下,封淑芸脸上只来得及堆笑,“见过奶奶,姑娘,咱们店里这两日新出了胭脂,可要看一看?”
见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祝春时也微抬了抬下颌,看向旁边一头雾水的钟成玉,不等她张嘴说话就自己拍了板:“也好,店里有雅间吗?”
封淑芸为难:“店里小本生意,没有雅间,只有日常放货的地方,不过倒是可以搬几个凳子让奶奶和姑娘坐着。”
祝春时叹气,“罢了,我听说胭脂还不错,叫人把胭脂拿进我们的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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