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魏氏心情好,琼栖院从上到下的丫鬟婆子们,在冬至一大早也都受了封赏。
可谓全都在沾了主子的喜气。
每年府里的祭祀,都是女眷们负责亲自清理祠堂,摆放贡品。
今年夏媛出嫁,便剩下魏氏带着苏氏和夏桉一起在祠堂里忙碌。
正午之前,下人们依次将备好的贡品端来祠堂,三人陆陆续续接过贡品,摆放在供桌上。
忙碌的间隙,魏氏看着苏氏身上着黑狐绒褙子,讥笑道:“我说妹妹,黑狐绒都是去年流行的样子了,今年流行的是白狐绒,你怎得没去弄件穿?”
苏氏不以为意笑笑:“这黑狐绒确不是今冬流行的样式,但却是开春那会儿,桉儿赚到第一笔银子时,特地为我买的,意义非常。对妾身来说,这是什么流行款式都换不来的。”
苏氏话里的意思,看似是珍惜女儿的心意。
同时也在不动声色的在跟魏氏秀女儿。
这段时间发生在魏氏母女身上的事情,苏氏是知道的。
如今她是一点都不想顺着魏氏说话。
魏氏讥笑一声:“呦,还酸起我来了。我见你这身子可是越加地圆润了,你小心再胖下去,将你这衣服再给撑破了。”
苏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有些嗔怪道:“也是桉儿担心我身子弱,总是给我买各种补品吃食,才将我养得越来越胖。嗨,也是女儿的一片心孝心,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魏氏终于觉出了不耐烦:“桉儿桉儿,好似这世上只有你有女儿似地。”
苏氏赶忙道:“妾身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可是有媛姐儿,妾身哪敢在您面前炫耀。媛姐儿可是家中嫡女,定是比桉姐儿还会照顾母亲才是,妾身怎么敢拿这个跟夫人比。”
魏氏像是被人拿棍子一下子杵到了伤口上,怒目瞪向苏氏:“你?”
苏氏状似不明白魏氏为何生气,她装作愣了愣:“夫人,莫非妾身又说错了话?”
这时,夏桉端着一碟子点心走了过来:“小娘,母亲八成是想二姐姐了,您就莫再提我有多孝顺了。”
苏氏忙不迭道歉:“抱歉夫人,今日是冬至节,我却一味在你面前念叨女儿的事,是我多嘴了。”
魏氏气得咬了咬牙,沉着眸子看看苏氏,又看看夏桉:“哼,你们俩就少在我面前表演什么母女情深了。我告诉你们,靠儿靠女都不如靠自己。
苏姨娘,你也就能指望着你这个半大女儿给你长脸,做你的靠山。我魏金花不一样,我自己就是最大的脸面,最大的靠山。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们所有人刮目相看!”
夏桉面上浮起恭维之色:“母亲果然是有魄力。那女儿便就等着看了,看看母亲会如何令我们刮目相看,到时候,也好向你学习。”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意味深长。
苏氏也对她露出一副仰慕的神色:“妾身也期待。”
魏氏那日从付建白和宋掌柜的谈话中,听出了关于钱庄利用商贷,从而吞并其他商号的内幕。
她当时就想了,只要她掌管了康顺钱庄,第一个想法子吞并的,就是夏桉手底下的产业。
哼,到时候看她们娘俩儿再在她面前碍眼?
她轻蔑地看了夏桉一眼:“桉儿,我劝你有时间,还是想想该如何能守住你手里的这些买卖吧?以我从商多年的经验来看,暴发户可是难以走长远的。”
听闻“暴发户”三个字,夏桉突然很想笑。
不过说起来,自己商铺的成长速度,也确实对得起这三个字。
她倒是没有觉得有多不高兴。
“母亲的话,真是一针见血。那我可得继续寻找可以暴发的商机,争取能一直暴发下去。”
魏氏闻言,阴恻恻看着她:“你想得倒是美。”
这时,夏姝走进了祠堂:“嫂嫂,母亲让我来问问祠堂准备得如何了。”
贡品此时已经基本摆放完毕。
魏氏忙道:“马上就是午时,告知母亲可以准备开始祭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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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夏老夫人带着阖府人在祠堂行了祭祀大礼。
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用午膳。
夏舒寒自从拜了盛枷为师之后,看着似比从前瘦了些,但筋骨却比从前要硬实许多,整个人越发地有精神。
夏老夫人笑着问他:“都跟你师傅学了什么招式了,过会儿给祖母演示演示。”
夏舒寒道:“不好吧,若要演示,那还得劳烦祖母去厨房。”
“去厨房里做什么?”
“不瞒您说,师傅只教了我劈柴?”
夏老夫人纳闷:“劈柴?”
魏氏不屑挑眉:“劈柴还用教?”
夏舒寒确是一本正经道:“你们可别小看劈柴,那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去了,什么样的木材用什么斧头,力气从哪里下,双腿怎么站最稳,怎么劈即省时又省力,现在就连府里的伙夫也未必比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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