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曜自唐雯竹离世后身体每况愈下,近几年都在唐家老宅疗养。
唐家有优秀的医疗团队为他一个人服务,只为能延长这位港城金融界传奇人物的寿命。
盘山路上可以俯瞰港城的夜色迷离,华灯绿水,流云繁星,竞相辉映,天上人间。
这座城市让白纾觉得比青城还要压抑忙碌,一批人纸醉金迷就有一批人奔波游走,同一片天空和土地下尽是不一样的人生。
宗叙来港城的事没有瞒过宗朗,他调动了万世集团在香港分部的资源,宗朗只打了电话让宗叙给他老婆代购,被宗叙冷脸怼了回去。
“自己的老婆自己管。”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瘪三’两个字。
但因为良好的修养没有说出口。
他老婆想要什么还需要宗叙亲自跑一趟?宗朗那点作弄人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宗朗只感慨了一句:“有老婆了就是了不起。”
宗家三兄妹的通话几乎不会超过一分钟,便会以其中一方的冷漠挂断结束。
白纾这几天都安静的有些过分,她本以为事情解决了就可以画个完美的句号。
殊不知她的生活就像一列极速行驶的动车,在一个平常的冬日夜晚掠过无数风景,驶入了另一条轨道。
唐家老宅聚了许多人,他们甚至都等不及第二天便要见见这位放弃了唐家继承权的内地女星。
宅院附近全面戒严,两个小时内击落了五六架无人机,连树上被人通风报信闻讯而来的狗仔都被保镖驱赶,确保漏不出去一张照片。
唐文锐一脸笑意,礼数周全的接待白纾,“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
“晚上好。”白纾没有和他搭腔的心思。
唐文锐自有他厚脸皮的处世之道,“爹地在等你,走吧。”
白纾抬眼看着门前打量着自己的一众老少,他们表情各异,唯独没有一丝亲人将逝的悲伤。
她不禁失笑,宗叙说的是对的,总要面见一下这些魑魅魍魉。
唐德曜床边是24小时监控的各类仪器,一头鹤发规整的梳在脑后,除了那双浑浊但目光矍铄的鹰眼,一张脸苍白没有生气血色。
时光不留情的在他脸上留下千沟万壑和回忆的斑点,那是白纾见他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不相干的人被唐文锐拦在一楼,房间内只有四个人。
白纾钉在原地打量了唐德曜好一会儿,才摘下为了遮挡面容的墨镜,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像被随风起伏的轻纱一样。
“您好,唐老先生,我是白纾。”
宗叙站在她身后,伸手覆上她肩头,轻拍安抚她微微颤抖的躯体,一言不发。
他们的确长得很像,白纾的下半张脸几乎就是复刻柔化了唐德曜的面容。
唐德曜半躺在微微支起的病床上,良久才气若游丝的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苍老粗哑,仿若枯木在疾风中的哀嚎。
白纾并不觉得他真的心怀歉意,只是临了想让自己少愧疚一些。
人性有时就是这样,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都是冠冕堂皇的为了自己。
倘若真的有心,便不会迟迟没发觉她的存在。
他伸手出向她招了招,示意她走得近一些。
白纾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他,眸子里沉如一汪水。
监护仪规律的响动,像打更的梆子声,一分一秒的夺去时光。
唐文锐想上前打破这种过于安静的氛围,步子刚迈出两寸就被宗叙伸手拦下,凉凉的一眼。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她跟了我,但什么都没得到...”唐德曜说。
那个年代港城的富家公子哥几乎都少不了几桩风流韵事。
1997年的港城刚刚回归,秦澜与同事赴港游玩,与华夏祖国同庆这扬盛事,在一家早茶店遇到了已有家室的唐德曜。
他没说他是什么人,她也没问,就这样为了一眼陷入热恋,像是天真懵懂的少年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他以为秦澜知道,毕竟这种隐晦的关系在他们眼中太寻常,算不得上不了台面。
身边几乎人人都会在婚后‘谈恋爱’,不然那么多私生子都从哪里来?
唐德曜以为他们是心照不宣,却不知秦澜是始料未及。
她以为那是爱情,他们会结婚生子,有一个家庭。
可他给不了她那样的生活。
两个月的热恋,有一天秦澜问他:“什么时候见见你家里人?”
唐德曜不解,“做乜嘢?”
他混蛋的调笑秦澜要见大房敬茶,真以为他可以像民国时期的军阀地主有三妻四妾。
秦澜甩了他一巴掌,孤身逃出了酒店的套房。
唐德曜本不想去追她,他觉得秦澜不懂事贪心太甚。
可她一个大陆来的女孩子对港城人生地不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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