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宗叙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腰间的勒痕,好一会儿后沉重的长叹一声,就将她衣服理好重新为她盖上被子。
深紫色的痕迹,一道一道的纵横在她腰侧,那是她柔软的腹部。
他是个在最疯狂的时候都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男人,可偏偏她伤痕累累的在他眼前。
他垂头握着她的手,百感交集之下是深深的无力感。
半晌,他才抬头开口问道:“你有没有...”
“没有。”他的话就这样被她打断。
白纾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有没有考虑以后少接一些风险大的剧本。”
宗叙还是把话说了个完整,打商量的语气。
“想拿奖也要一步步来,不要心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有些苦没必要吃。”
让她放弃太难,只能折中。剧组的武替不是摆设,她偏要事事都自己来,倔的宗叙头痛。
“不是心急。”白纾顿了顿,解释道:“我本来就不是科班演员出身,起点已经比别人低,如果不抓住机会磨砺丰富自己,难道要带着‘花瓶’的名号混一辈子吗?”
“但你可以选择轻松一些。”宗叙说。
白纾拇指在他手背剐蹭一下,“你明知我不会,我就这么个脾气,劝我干嘛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做什么都要做出个成绩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她开始回想最初那两年,很多机会都是靠着顾景明的关系拿到手的,她只能等机会,但现在都是剧本找她,她有选择的权利。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入行的处女作是个小成本的网剧,第一次面对镜头,阿景说我们就试一试,如果不行就算了。
她一个新人摸不到门路,每天下戏还要去找阿景托关系请来的指导老师学习,时常把睡眠压缩到两三个小时。
那是段眼睛刚闭上就不得不睁开的日子,所以她总是抓紧时间睡觉,也爱睡觉。
指导老师说她有天赋。
其实哪里有什么天赋,不过是用最笨的方法完全代入角色里,时常走不出来。
第二年得了个大导演镜头下的花瓶角色,一共出镜两分钟,靠着一张脸崭露头角。
恰逢网剧开播,她做为荧幕新人演技也被大众所接受,口碑一路飙升,才算走稳了第一步。
借着势头,每年几乎无缝进组,游走在无数名鞿利鞚之间,好话赖话几乎都听了个遍。
“她们说我命好,说我是个花瓶,说我离开阿景只能做个野模被人玩儿,你知道这些话说的有多难听?”
她看着宗叙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得,就不该和你说,说了你又心疼我。别问我他们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白纾的话钻进他的耳朵里,像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口散不掉。
两个工作多年的人还需要去讲那些学生时代就明白的大道理吗?不需要,但受了伤的伤口需要舔舐,不分年龄。
他问,“所以你想把这些标签摘掉?”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惆怅,飘远了一样荡在空气里,又汇成一条奔腾的江水流向自己。
“这辈子都摘不下去的。有因必有果,我清楚我走的是条捷径,所以只能努力把它们覆盖掉。”
所以她急切地想要摆脱,让自己变得清白坦荡,甚至不择手段。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份压力同样也来自宗叙,她也想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但是怎么就有人这么好事儿把视频传上微博呢?
把这么一尊大佛招惹来,她还得哄他。
宗叙试图从她的角度开解她,就避免不了打破她幼稚不现实的幻想。
“妙妙,那不是捷径。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还没有强大到登至山巅,所以没必要将背景视作负累。”
“阿景是给了你一张门票,但你现在所求的都是园内的风景,没有这张门票你几乎不可能将你的野心具象化,甚至连想都想不到它会有多大。”
“我和你说这些是不想让你被过往束缚桎梏,你有这份心气很好,但不要因小失大。”
他的话赤裸裸的,不留情面的砸向她。
她本就胀痛的大脑怔住一瞬,这是她接触宗叙近一年来,从他口中听过最刺耳的话,可也已经是极尽委婉了。
白纾不愿看他,嫌弃的甩开他的手。
他自然不肯,追着把她的手锁在掌心,只有这样才能一点点安抚一整天的心慌失神。
“你这个年龄阶段是许多人仍在迷茫的时候,也是最有势头和敢拼的年纪。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不同的际遇和思考,但身体问题无论何时都是第一位,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但想劝你多珍爱自己一些。”
“以明小可大,迩之可远,能循其序而修之,则可以忽然而至其极,若躐等而欲速,则反有所不达也。”
白纾一个理科生听得脑瓜子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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