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纾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深冬夜里的江边,宗叙第一次吻向她,江风呼啸刀子一样刮过,她被吻的缺氧神思混乱。
那时他说——
“如果可以,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的身边是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
居然是这个意思。
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眨眼间顺着脸颊滑走,滴落在衣服上洇湿成一块圆点,慢慢扩大。
他原来在很久之前就给过她答案,而她在原地打转了许久。
她似乎对宗叙少得可怜的情话很少深想,又或是很难相信他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如此深重。
可今日才明白,马特洪峰是如此巍峨壮阔,冰雪消融足够滋养她荒芜贫瘠的一整片土地。
有些人的爱或许是宣之于口的波澜壮阔,可也有人是润物细无声的涓涓细流。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一遍遍重复着。
宗叙轻叹一声,手落在她脸侧擦拭她断了线的泪珠,“不要哭,妙妙,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能发现你的焦虑,是我不好,我不该逼迫你,妙妙,对不起。”
她闻言埋在他颈窝哭的愈发厉害,水坝放闸一样,滚滚而来的江水似要把宗叙淹没,他开始感到窒息。
在露台听她那一番话时是什么情绪?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颗心坠到不能再坠,整个人都在发麻。
耳边似乎都是夜的静谧下一楼舞台传来的乐声,或聒噪或舒缓的音乐,盖不住她平静的声音。
有些话就是要从嘴里说出来,才能让对方明白躯壳下的心脏是如何因彼此的情谊而停跳跃动。
是他太心急,是他不忍看她因为工作受伤想要帮她。
他看走了眼,又或者说没有看穿她洒脱的外表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挣扎。
他对白纾的了解,也许只是她甘愿展现出来的那一隅。
他在那一方小小的角落里看得穿她的情绪,看得懂她的野心,唯独没有看到阴影中她深藏起来的,一身凛然风骨下的如履薄冰。
越是生长在北地的梅树,越是孤傲的迎击寒风。
世人皆赞它玉瘦香浓,檀深雪散,又有几人怜它生在万丈寒冰,孤听西楼数声羌管。
它自有它雪虐风饕愈凛然的坚韧,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它是耻于向春天讨来一丝怜悯,但谁说它不渴望?
若是不渴望,为何会感到羞耻?
那她呢?她真的不渴望么?
他很自责,极尽温柔的哄着她,“宝贝,不要哭,衣服都湿透了。”
他知道她是水做的,但从没见过这么多眼泪。
白纾听他像是诱哄一样的语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擦了擦他颈侧被她沾满的泪水。
“你不生我气吗?”她问,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哽咽。
宗叙吻向她的唇角,轻声说,“生气,气你在我面前还要逞强。”
“我在你面前已经很娇气了...”
她小声嘟囔,明明连路都不愿意走,仗着他的纵容每天颐指气使他给自己服务。
他佯装生气的狠狠亲了白纾一口,打了她屁股一下,“敷衍我?”
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我如果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觉得不开心一定要说,不要都放在心里。妙妙,可不可以相信我?可以么?”
宗叙的话说的好听,可白纾还是郁闷。
明明他自己闷得要死,他又要让自己对她敞开心扉。
她侧过身子指了指幕布,“那你说说看,那些是什么?”
宗叙疑惑地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一瞬间就移开了视线,克制着自己的神情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大意了,因为担心她疏忽了这个细节。
怎么能做事这么不严谨?
“一个破综艺你都能看两百多遍?你有点变态。”她笑着调侃他。
屏幕的黑色背景上,分明显示着那档旅行综艺的本地播放次数。
最后一次的播放时间停留在一年前,他那时常住在华山壹号的公寓,很少回璞园。
璞园尚且有两百多遍,华山壹号的公寓该有多少?
成年人之间往往不必把话说的太直白,但也不能像宗叙这么隐晦,把一切藏了起来。
若非今日这个机会,白纾觉得她想看懂宗叙还需要花很长时间。
宗叙起身抱着她就往卧室走,神色依旧端肃,只是耳尖开始泛红。
这种隐秘的事情被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很无地自容。
他一点也不正人君子,像是在暗处偷窥的小人,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一遍遍播放那些视频看她的笑脸。
白纾坏心思得逞笑的放肆,像是浪里淘金有了收获一样,在他层层戒严的防线下窥到了内里的色彩。
宗叙居然那么早就对她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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