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洪武二十六年,大家似乎都是在关心、揣测洪武皇帝的身体状况。
而到了洪武二十七年,开年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春闱。天下士子云集京师,准备会试了。
按照大明的规矩,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定于辰、戌、丑、未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
朱允熥这个皇太孙提前去了夫子庙,这里由孔庙、学宫、贡院三大建筑群组成。
贡院就不用说了,这就是会试的考场,现在号舍就超过了一万间。再加上官房、膳房、库房、杂役兵房等数百间,自然也就占地多、建筑多。
关于主考官的争论也算是定下来了,皇太孙本来是举荐驸马爷梅殷,理由是梅殷有才学,而且曾经是山东学政。
但是文官们不认可,认为会试向来都是礼部负责,就该是礼部派人,选德才兼备之人主考。
太孙此前就打发了一些勋贵离京,好像都是不太听话的。而现在呢,文官们也不听话了。
太孙举荐的文官不认,文官们举荐的太孙不准。
金榜题名时,对于无数读书人来说就是最为风光的时刻。哪怕能够参加会试的,都是各省读书种子,已经有了举人的身份可以进入官场。
朱允熥非常不高兴,说道,“中原之地历来文风浓厚,怎么就不能是会元?”
这一下赵勉没有任何的意见,一百人算是合理的数量了。
这也是大明现在科举的特点之一,开科取士的人数没有固定的数量。朝廷缺人,一科可能三四百人,要是不缺人的话一科可能就是三四十人。
仔细检查了号舍,朱允熥非常满意,“抡才大典实在是大事,有司万万不可大意。一应舞弊、枉法之事,决不轻饶!”
过去的一年他看似比较憋屈,太孙弄出来了一个北镇抚司,这是对锦衣卫的削弱和制衡。
但是举人哪有进士来的风光,正经的文官哪個不希望以进士的身份步入仕途呢。
看到朱允熥瞪眼,蒋瓛立刻不敢多说什么了。
蒋瓛和朱忠立刻领命,散播小道消息对于他们这些锦衣卫来说也十分擅长。
蒋瓛就提醒说道,“殿下,现如今士子不敢去权贵、高官府前投拜帖。”
一番僵持之后,赵勉这个户部尚书成为了主考官。
朱允熥非常不高兴,说道,“这一科取士一百,不可多。”
朱允熥再次召见赵勉,说道,“此次会试,我想着看到会元、亚元出自中原之地。”
随行官员自然是连忙领命,科举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敢大意。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也是机会了。
就比如说上一科的洪武二十四年,一共只有三十一人金榜题名。
投拜贴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常见,无非就是那些即将应试的士子们想要找到靠山,或者是扬名。所以拦轿的现象会有,去高门大户的府门投帖也有。
回到了宫里,朱允熥就召来蒋瓛和朱忠,“去年就有赵勉收赃之事,会试前夕我想要听到士林当中有人议论此事。”
朱允熥寒着脸,继续说道,“记好了,北方士子赴京会试,自然是有报效朝廷之意。只是南方文风更胜,这些天想法子让北方士子和南方士子比试几场,或是让一些南方士子去投拜帖。”
可是别看过去一年太孙似乎是连连吃瘪,可是蒋瓛这样的特务头子知道的事情可不少。他不知道皇帝和太孙在谋划什么,但是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赵勉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殿下,臣以为朝廷开科取士,当以才学为准,岂能是以出生之地为准?”
赵勉据理力争说道,“殿下,中原之地文风华然,只是前些年中原屡遭践踏,文风不如往昔。现如今江南之地更有文风,连出才学之士!”
看着赵勉离开,朱允熥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东宫,朱有容就忧心忡忡找来,“小弟,怎么听说你又被朝官欺负了?”
朱有龄也忧心忡忡的看着朱允熥,去年还觉得小弟是人中龙凤,他的表现令人惊喜。可是今年以来,小弟好像处处不顺心,不是被文官欺负,就是自己玩物丧志。
朱允熥就笑着说道,“不碍事,有什么被欺负的说法?无非就是政见不合,在朝堂上争论了几句而已。小事,过些时候才能知道结果。”
朱有容还是担心的说道,“大姑也说了,本该是大姑父为主考官。”
“大姑父没当主考官也是好事,朝堂上的事情你们不懂。”朱允熥笑着说道,“本来是想着大姑父有文名,当个主考官也合适。只是他若是真的当了主考官,以后就要当文官了,想想看也不太合适。”
别看梅殷是老朱最喜欢的女婿,可是他身上没有正经的官职。
不要说在六部了,就算是在九寺也没有一官半职,连五军都督府都没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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