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候,偏只会躲!”
“有了这样领头,下边也个个跟着,早间阿姐朝会时候喊人做事,明明都是份内,无一个老实应承的,从前好处没少讨要,事情不见做一桩!”
赵明枝向来不把弟弟当小儿哄,干脆道:“当日你决意北上,朝中可有大臣赞同?”
赵弘摇了摇头,却是又道:“可阿姐不是说,若非我来了,京城未必能守,如此来看,当日分明北上回京才是对。”
赵明枝道:“满朝都不同意,只因你决意强逼,才不得已北上,而今既然你才是对,那谁人是错?”
被这么猛的一问,赵弘一时之间,竟是答不上来。
赵明枝又道:“京城危急暂解,狄人又走,要是一应官人各归其位,各司其职,城中井井有条,百废俱兴,百姓安居乐业,无一处麻烦事,世人会怎的想?”
“自然是天子圣明,百官蠹禄。”
“可看朝中文武来看,当日拦阻你北上回京,难道不是对?便如几位官人今日所说,此行兵行凶险,实在赌那万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天子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认真论来,可有哪一句是错?”
赵弘想要反驳,却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厉害话,只是心中总觉事情不当如此,一时更为委屈,半晌,才瘪着嘴巴道:“他们一个都没错,那错的又是我了?!”
自然没有哪里是错。
赵明枝轻声道:“世间许多事情,哪怕你我心中晓得是非对错,也不能说得出来。”
“今次我们弘儿功劳大,胆气也壮——这样道理,便是城中孩童都懂得,难道政事堂、枢密院那许多宰辅不懂?”
“可不管他们究竟多么心知肚明,也不能承认,否则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不等赵明枝继续往下说,赵弘已经接着道:“不叫我牢记朝中不能没有宰辅,他们才是天子真正的臂膀,不能有半点被看不起,以后再遇得一回这样事情,要是我惯了自己做主,色色不听宰辅劝诫,将来哪里还有他们站的位置……”
赵弘说到此处,忍不住看向赵明枝,道:“阿姐,今日回来,我听得许多人都这样议论,虽说不能盲从,可是这说法,其中难道没有一点道理么?”
他声音高了三分,眉眼间俱是委屈,道:“我自觉没有哪里做错,他们往日总爱叫我多为国朝想一想,多为百姓想一想,怎的今日到了自家头上,倒是全数变成只为自己想了?合着只有当皇帝的要被劝诫,当臣子就……”
赵明枝知道越是平日里脾气好的人,生起气来越是发急,因怕弟弟闷气不发散出来,憋在心里,要生病灶,想了想,道:“人各有志,你我二人担忧狄贼虽是一时散去,未必不会再来,自然焦急得很,可在旁人看来,危急已是稍有缓解,难免另生心思……”
“便似你昨夜说,心里其实把阿姐放在最高,旁人全不能及,诸位官人难道不也自有心上最要紧人、物?谁人又能时时把真心换回真心,总有付诸流水时候,甚至遇得狼心狗肺的。”
“你而今身处这般位置,所行所为,信人用人,其实更难,所谓高处不胜寒,莫不如此。”
她见赵弘难过模样,暗叹一口气,道:“凡事岂有总尽如人意的?只要竭尽全力,便无愧于心了。”
“况且——你今日探望,难道只是为图那几位回报真心?百官看在眼里,但凡有几分底线,便知当如何行事,其实已经十分有用,如何还要为其所困,这般为难自己?”
赵弘在赵明枝面前惯素是一副被搓圆搓扁的汤圆样子,实在不高兴了,吐一泡芝麻糖水出来,便算是闹脾气了,此时听她劝说完,又得了褒扬,便把心中不平暂且压得下去,只那许多不满,依旧深埋心底,不说而已。
他本身就是极聪明一个人,一点就通,甚至不用旁人再教,转头便召了翰林学士入内,拟旨施恩,欲要对当日告病众官员一一赠药,本来准备找些人参、鹿茸,因御药监的库房早已空了,从蔡州回来得实在匆忙,也未能带回什么的东西,一时僵在那里。
那黄门官王署随侍赵弘长大,忧心天子所忧,出主意道:“陛下不如问问公主殿下,看看私库里还有什么好药材。”
赵弘想也不想就拒绝道:“阿姐手里哪里还有多少东西,去蔡州时候赐过许多,今次守城,能用的也都用得七七八八,再一说,时时有事就想着找阿姐,我难道只是个拖后腿的?”
王署见劝不动,又看天子烦躁模样,便道:“殿下又不是旁人,等将来形势稍缓,再补回去就是,便是不向她讨要,另想办法,也得叫她知道,不要将来从外人口中听说这事……”
赵弘不肯听从,思来想去,把自己贴身带的金珠取了出来,交给王署道:“你悄悄拿出去找个药铺,看能不能用这些个珠子换些药材回来,不要给阿姐晓得……”
王署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觉这差事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最后只好咬牙拿了金珠出宫。
他日日在天子左右,出入显眼得很,虽然刻意避人,又怎么可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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