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聪明多了,才好留在镖局里头看家,岂不是好?”
后者险些门都闩不上,偏还不敢反驳,只好忍气吞声,唤一声“叔爷!”
卫承彦晓得镖局里头这些个在战场上伤了的老的最为难缠,哪里敢搭话,忙求道:“朱老,我叫你朱老了!我今日只吃了几个炊饼,饿得气都喘不上了!”
老朱本也晓得不可能,只过个嘴瘾,此时听得这样话,也急了起来,道:“这么大个人,一日只吃几个炊饼怎的行!”
去又把那拐杖拄地道:“镖局只剩俺一人在,眼下只有两炊饼剩——那小子,你给三当家的去厨房倒水拿炊饼,我这就上街寻些吃的!”
卫承彦自然不能叫他去,也实在不想再吃炊饼,只他肚子饿是实打实的,忙把人拉住道:“你且待着,这一去一回,买回来都不晓得几时了,我喊小朱领我一同去就是。”
说着同那手下使个眼色,后者连忙把门开了。
只那老朱却是摇头道:“左近本来有些摊子,但自打过了立夏,角门子那一片全是运船,漕工日夜不休干活,吃饭的也多,许多摊贩俱都迁过去了,这两条街巷都只剩些卖饮子的。”
他一指门口处,道:“只怕那小子回来得急,不认路,找不准地方,俺来带路罢!”
卫承彦便道:“无事,我且先去寻小赵,叫她……”
他话一出口,忽的察觉好似有些不对,虽不晓得具体时辰,这大半夜的上门找个姑娘家,到底不是从前去京兆府路上,其实不太合适,只到底问了,顺便就带一嘴道:“老朱,你晓不晓得小赵住在哪一处的?”
老朱听得十分茫然,问道:“什么小赵?”
“小赵,赵姑娘!”卫承彦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却见对面那老脸上仍是一脸迷惑,顿时有些着慌起来,问道,“二哥进京这许多时日,不曾同个赵姓姑娘往来么?”
他伸手比了比脸,道:“麻黄脸,这半边长了块东西,说话行事极有意思的一个人!”
老朱半身压在拐杖上,被围城卫承彦这么一问,也跟着发慌起来,努力撑着有些耷拉的眼皮认真想了半天,道:“二当家的自来京城就忙个不停,稍有一点子空档,便到城东耕田去了,哪有功夫去同什么小赵、老赵的来往?”
他拿那一条好胳膊对着院内墙边指了指,道:“那许多锄头铲子,另有耙犁什么的,自二当家的领兵去了,还在那里扔着呢。”
这一番话当真听得卫承彦脑子里嗡嗡的,心中不免暗想:二哥不是同小赵一道入京的吗?他无事去耕田做什么?甚时有了这样喜好?
但他究竟不好说太多,想了想,索性问道:“不曾听说小赵,总见得木香了罢?木香在不在的?”
提到木香,老朱一般摇头道:“不曾见得。”
又道:“三当家的说的那什么赵啊香啊的,俺实在不知,只二当家的入京之后,听闻当日便给公主殿下亲自扬鞭驾车,后来认田耕地也在她那田亩旁边,俺们先前未曾多想什么,但要是说什么同女子往来频密,怕是除却母蚊子,便只有当今公主了。”
卫承彦全无准备,猛的听得这样一个回答,当真整个人一下愣住,第一反应就是,甚时二哥这样给皇家脸面了?
他不晓得当日情况,一时不敢乱猜,却难免狐疑,也不禁联想起今日殿上所闻那一道熟悉声音,只这联想实在荒谬,叫他连忙住脑,还要忍饥再问,就听外头一阵车马动静,随即有人叫道:“这里是不是李氏镖局?”
那手下小朱正在门边,顺手便把门开了,只见外头停一辆马车,车头处一人跳下来问道:“哪一位是卫三爷?”
得了卫承彦答应,对方向后头打了个招呼,车厢里又下来两个小二打扮人,提出四个大木盒来,恭恭敬敬站在卫承彦面前道:“小店是太丰楼,特地送菜来。”
卫承彦道:“我不曾订什么菜。”
“是旁的客主订的,只说自己姓赵,叫了几个大菜,匆匆催点,说务必要子时前送到这李氏镖局,又说要找卫三爷,还叫小店帮着带一句话过来,只叫‘三哥稍待几日’。”
卫承彦先还狐疑,听得一个“赵“字,又听后头店家带的那句话,顿时咧嘴大笑,让开半边门来。
一时那二人进得屋中,四只木盒一一打开,层层叠叠,竟是摆出五六个菜,又有小食并一大壶饮子,那饮子坐在冰盒里头,正冒白汽。
其余菜色暂且不论,只那所有碗筷壶碟俱为银色,看那拿起放下模样,分明正是银器。
那二人摆好饭菜,也不在此处等候,行礼就要告辞。
那老朱忙问道:“你这盘盏何时来取?”
那二人道:“这盘盏是客主送来的,不曾说什么收回事情。”
狄人南下前京中也曾有大酒楼里头用银制碗碟,可自太上皇被掳去夏州,京城又数遭劫掠,各大酒楼倒的倒,跑的跑,早不复从前奢侈,而此刻再去看那盘盏,却比寻常银盏更为精致,无论形状、打磨都透着精细,还搭配其上菜色雕云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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