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快速的清洁全身,包括他的贴身衣物,同时还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小榆,林将军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你们俩怪怪的。”
“啊?没什么意思……哪里怪啦?”
“……说不清。”
“可能……周潜哥你有职业危机了吧。毕竟以前都是你在干活,我跟你说过的,林雪风会帮我劈柴,收拾屋子,搞卫生,还会帮我编竹筐……你的竞争对手要来啦!”
“什么竞争对手?我们俩能竞争什么?”
“长工的岗位啊周潜哥!”
“……你真是皮痒了……”
“哎!哎哎哎不能打人……哎哟!对不起,大不了待会儿我洗碗嘛!”
怀榆正抱头鼠窜,一边许下劳动条约委委屈屈摸上饭碗,而车子侧面,林雪风已经转身出来。
周潜的衣服基本都是防御军时发放的,如今给林雪风的自然也是——黑色织有反光条的长袖,底下是黑色的腰带和深绿色同样有反光织带的制服裤子,裤脚被靴子绑带牢牢扎紧,能最大可能避开虫蛇钻入。
林雪风正在往身上套外套,里头的衣衫不知怎么被带了起来,腹肌一闪而逝。
好奇怪啊!
怀榆看呆了。明明周潜哥看起来又黑又强壮的样子,他的衣服林雪风穿起来应该会大吧?可如今看来,对方前胸腰背的弧度甚至刚刚好——
明明林雪风看着更瘦一些啊!
想了想,她把这一切归功于林雪风的个子比较高了。
而穿好衣服的林雪风已经大步走上前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我来吧。”
甚至不等怀榆松开,两人指尖接触的那一刻,水流便如同丝滑的绸缎一般迅速滑过整只碗的内外,然后又啪嗒一声坠在灶台上,直接沿着锅边流淌进了锅中。
随后又在一片刺啦声中,被余热蒸发了些许。
怀榆看呆了,连林雪风凑近几乎笼罩住她都没察觉,只喃喃道:“我也好想有这个技能啊……”
林雪风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没关系,我有就等于你拥有了——这些,以后都由我来做就可以。”
怀榆这才回过神来,此刻迅速退后一步。
这骤然的分开使得林雪风的神色瞬间变化一分,但对方却上下打量着他,担忧道:“可你看起来没有一点血色,这样使用异能没关系吗?”
霎时间冰消雪霁,连身边的风仿佛都温暖起来,林雪风一边看着那团水球清理干净锅碗瓢盆和灶台,然后无声无息坠入灶膛蒸发干净,连带着残渣都被火焰烧得熊熊。
他的神色也是无可挑剔地微带脆弱:“没关系,虽然身体受损严重,但做这些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怀榆瞬间怜惜起来——他以前多强啊!
但现在异能却只能拿来搞清洁,才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她不禁有些愧疚,虽然不多,但真的有:“是我太没用了,又不肯努力,所以才拖到现在才把你带出来。”
“可你已经救出我了。”林雪风垂眸看着她的头顶,此刻声音带着两分压抑:“你付出了什么,我都知道——小榆,你已经用尽全力了。”
怀榆抬起头来,无辜且茫然的眼神看着他:“啊?”
他控制不住伸出手去,然后将她按在胸前。隔着单薄的贴身衣物,怀榆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体温,而林雪风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潮热的,轻缓的,属于他……
触手可及的。
而如今破开囚笼,他终于能够接触到她了。那些热烫的,鲜活的,让他不再陷入疯狂和孤独的……
厚重的外套将前胸遮挡出一片无人打扰的空间,林雪风的声音都仿佛隔了一层雾气:“别这么看着我……就像我幻想的那样。”
“你的无能为力,你的泪水,还有一路忍受的不间断的痛苦与折磨。”
他都知道。
隔着冰雪囚笼,对方因为带不走他发出了无能为力的绝望哭声,但却又很快振作起来,而后再次消失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巨大的惶恐铺天盖地,如海啸席卷,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冲击得四散纷飞。
她还会再回来吗?
她说过一定会回来的。
他还要这样日日夜夜疯狂的煎熬下去吗?
既然带不走,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种种念头日日夜夜纠缠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在暴风雪缠绕出的宁静天地中都不得安宁。
直到怀榆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囚笼中的他只觉得一片晕眩,所有纷杂的念头都荡然无存。
但她仍没能想出什么好方法,最终能做的,不过是选择了最笨最没有效率的法子——
将他的雕像放倒在冰块上,一步一步,又缓慢又笨拙又用力的向前拉拽着走。
尽管冻土和冰块减少了摩擦,可那种沉重,每走一步都是血淋淋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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