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韵与顾清荷对视一眼,然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大嫂,你是出门前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吗?”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顾京墨肚子里的蛔虫,哪能提前预料?”沈忆舒轻笑,“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正好他找的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那为什么会有一辆空马车跟着我们?”顾清荷紧接着问道。
沈忆舒冲着自己几个正在忙碌的丫鬟扬了扬下巴,等她们看过去之后,才解释:
“车上装的都是我在外住宿所需的东西,这次出门,我本就是不打算再回顾家,可母亲准备的马车简陋,什么也没有,我只能重新准备。”
“那……红玉向空见大师编造的白衣侠客该怎么解释?”顾诗韵不懂,“匪徒们只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又没死,只要一问,大家不就都知道,这是你出手的吗?”
“没有人会相信匪徒的说辞。”沈忆舒笑着垂眸。
她娘胎里带毒,从小身子骨就弱,连疾走几步这样的动作也会很吃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谁能相信她会是个武林高手呢?
顾清荷听了这话,不由得担心:
“倘若匪徒的说辞不可信,那就算他们供出是顾家买凶杀人,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沈忆舒点了点头:
“是啊,就算匪徒说的是真话,也不会有人信。”
“为什么?”顾诗韵好奇。
“因为没有证据。”沈忆舒回答着。
匪徒被空见大师押送衙门,无非只需要交代两件事:
第一,谁将他们打伤的。
第二,他们为什么要去拦截顾家女眷的马车。
前一个问题自不必说,就算匪徒说的天花乱坠,也没人会觉得沈忆舒一个病秧子,能持剑单挑二十多个匪徒,并将他们全部废掉。
至于后一个问题……
顾家买凶杀人?
用什么买的?顾家如今一穷二白,什么都拿不出来,自然没有物证。
顾京墨也不会蠢到写什么欠条凭证之类的东西,留下如此大的把柄,所以他们双方顶多是口头约定。
至于匪徒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口头约定,就愿意冒险劫车杀人?
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他们知道马车上的是沈家独女,单纯劫车就有收获,更别提事后顾京墨承诺了大笔钱财,怎么算都不亏。
顾家姐妹俩听了沈忆舒的解释,不由得失望,顾诗韵道: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利用匪徒这件事,将大伯母和大哥他们的阴谋揭穿了,是吗?”
沈忆舒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挑眉。
顾诗韵说,我们。
这意味着她已经将自己彻底与沈忆舒绑定在同一个阵营,不管是先前在马车上要逃命也好,还是现在出主意也好,都站在沈忆舒的立场去说话办事。
这很好,代表她们目前是可信的。
沈忆舒看着这两个被牵连进阴谋里的妹妹,想到大夫人心狠手辣到连顾家自己人都不放过,不由得对姐妹俩心软了半分:
“以后会有机会的。”
姐妹俩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只是看几个丫鬟忙碌着,她们便陪在沈忆舒身边,给她端茶倒水,让她能更舒服一些。
这次要不是沈忆舒,她们俩早就没命了。
与此同时,山下京城的京兆府衙内,一切事情正如沈忆舒推测的那样发生着——
顾京墨站在人群里,听匪徒首领阿彪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顿时觉得有些恍惚。
沈忆舒是武林高手?
沈忆舒单挑二十多个匪徒?
沈忆舒以一己之力废掉了他们的手脚?
呵呵,这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他听错了,就沈忆舒那个走两步就大喘气甚至会咳血的身子骨,拿筷子都费劲,她能拿剑?
果然,昭明寺空见大师站出来反驳了:
“你们已经被捕,府衙之中竟还不肯说真话,以为胡编乱造就能逃脱罪责吗?”
“贫僧见过顾家少夫人,她身患弱症、气血两亏,根本不能动武,更何况,贫僧曾四处云游,见过不少门派的功夫,你们身上这些伤口,分明就是七星门的祖传剑法七星剑所致。”
“七星门少主宋瑾安正在江湖历练,他常穿一身白衣,且酷爱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正好与顾少夫人身边的婢女说辞相符合,你们身上的伤,分明是宋少侠所为!”
匪徒阿彪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说的是真话啊,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就在这时候,杜大人又开口了:
“你们身上的伤势基本已经确定,无需再辨,可本官问你们,为何你们今日会在昭明寺的林间小路上劫车?”
“冬日大雪,上山之路不好走,昭明寺已经许久不曾有信众香客上山,就算偶有上山的,也是走主路,你们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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