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舒正把几个心腹丫鬟聚在一起,清点京城的产业,听闻阮氏来访,她有些惊讶:
“二婶?她来做什么?”
她与顾家已经和离,按理说不该再有任何牵扯,可阮氏曾对她抱有善意,且二房姐妹俩与她达成了同盟合作,于情于理也该见一见。
“请她去花厅坐一坐,我马上就来。”沈忆舒吩咐着。
随后,她让黄莺和蓝月继续盘点产业,看看除了棉衣棉被,还能为北方灾民做点什么,然后自己朝着花厅而去。
进入花厅,沈忆舒看到阮氏并未坐着,而是站着转来转去,似乎很焦虑的样子。
“二婶。”沈忆舒打招呼。
阮氏听到声音,当即笑道:
“说来惭愧,难为你还愿意叫我一声二婶,阿舒,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今日登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二婶先说说看。”沈忆舒邀她坐下,说道。
很快,阮氏就把兄弟三人被城王赶出西山书院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开口:
“那城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向来深受陛下信重,他发了话,京华他们几个在西山书院怕是已经没了立足的余地。”
“如今只是拒绝他们参演陛下万寿节的节目,若是日后不准他们进书院继续求学,该如何是好?被西山书院拒绝的学子,其他几个大书院也是不会收的。”
阮氏这是怕顾京华因为这件事,中断了求学的道路。
顾家没有多余的钱财,为几个少爷延请名师于家中教学,若是外面的书院不收,那他们这辈子可就耽误了。
沈忆舒听了这话,微微思索一番,开口道:
“二婶莫急,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既上门来找我,那我便为你指一条明路。”
“你说。”阮氏赶紧应着。
“听闻北方雪灾严重,许多百姓的房屋住处都被大雪压垮,如今已有一部分灾民逃到了京城。”沈忆舒开口道,“据我所知,有一部分来自北方的学子正联合起来,给官府写请愿书,并且参与到安顿北方灾民的任务中,京华弟弟或许可以同他们一起。”
“同他们一起,写请愿书吗?”阮氏问道。
“不止请愿书,还要亲自去安顿灾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沈忆舒道,“城王因为顾玥娇而迁怒京华弟弟,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城王殿下面前辩解反驳,而是用实际行动,将自己与顾玥娇割裂开来。”
救济京城灾民一事,现在看起来或许辛苦,可事后陛下定会详细了解,也会论功行赏,而这一批自愿救灾的学子,必定能得到赞誉。
阮氏也是读过书的,被沈忆舒这么一点拨,当即明白过来:
“我这就回去,让京华去找那些北方的学子。”
“二婶且慢。”沈忆舒叫住了她,开口问道,“这件事情虽然好解决,但是二婶有没有想过,若是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该当如何?”
“你的意思是?”
“顾玥娇可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沈忆舒提点,“若再有类似的事,可未必有这么恰到好处的灾情,给京华弟弟做名声。”
阮氏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明白阿舒你的意思了,只是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一切都得问过我家老爷再说。”
说完这话,她跟沈忆舒告了别,回到了顾家。
此时天色已晚,在朝中上职的老爷们也都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派人来通知,说中午才闹了一通,晚上就不一起用膳了,各房管各房的。
二房一家五口难得坐在一起吃顿晚饭。
菜色并不丰富,毕竟顾家如今捉襟见肘,虽有沈忆舒和离时给的三千两,但这笔钱都捏在老夫人手里,二房根本捞不着半点。
二老爷顾明德看见桌上这些菜,叹了口气:
“是我无能,为官几十年,却依然在这翰林编修的位置上不曾动过。若是我会钻营,会奉承上峰,怕是早就升上去了,家里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
顾诗韵听了这话,当即开口:
“父亲就不是那种首鼠两端的人,更何况,父亲从前不是教导我们,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么?不钻营也有不钻营的好。”
她一番话说到了顾明德的心坎儿里,他笑了笑,给几个儿女都夹了菜:
“多吃点。”
周围的烛火明明灭灭,散发出昏黄的光,将一家人的影子投在一处。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看起来也显得温暖。
阮氏看着气氛尚好,便把自己下午去找沈忆舒的事情说了,顾明德听了这话,点头道:
“不错,帮助北境学子救济灾民,确实是功德一件。”
“君子论迹不论心,虽然阿舒是让京华用此事去做名声,可也需要他实实在在、亲力亲为的做事,能为灾民们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顾京华见顾明德肯定这个行为,便开口道:
“明日一早,我便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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