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先是统一度量衡。”
“也只有统一了度量衡,无论是土地阡陌分割,粮物税收以及军饷发放军功赏赐,军用器械的制造,才能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土地改制后,如此方能设郡县,在这个基础上,吸收天下士子,设立官员体制,百姓不再由贵族直接管理,不再对贵族负责。”
“大秦的贵族无论受封食邑多少户,百姓也不再是他们的私产,而是由朝堂统一分配。”
“将大秦所有百姓的税收都收到中央朝堂,而中间不再经贵族过一遍手。”
“这些土地收上来的所有税收,都由官员负责,统一集中到中央朝堂,朝廷有了钱,才能支撑起整套官员体系,不再依靠贵族。”
“而所有官员也只需要对大王负责,加上商君设立的极其严密,细致,严格的秦法,这套秦法也只有与官员体制才能相互成就,分封贵族管理肯定是不成的。”
“大秦的管理制度,最上面的自然是大王的中央朝廷;再往下是郡,郡下面是县,县下面设乡,乡下面设亭,最下面设里。”
“如此从上到下,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也只有如此严密细致的体制,加上律法严格的惩罚保障吏治清明,才能将整个大秦所有的力量攥在一起。”
“而这一切背后的工作,才是整個军功爵制可以真正发挥力量的根本性原因。”
“军功爵制的实际是耕战一体,耕战一体的前提是土地,是耕;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高效严谨的管理体系。”
嬴政点头道:“弟子明白,有了里子才能有面子,表面看起来是军功爵制,实际上是土地制,官员制,只有这两项切实的落实了,才有军功爵制发威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看起来简单的军功爵制,其余诸侯国却无法学习,其余诸侯国军士上阵杀敌,自然也有赏惩法律。”
“但是他们真正实施起来,就变了模样。”
“一是没有这么多的土地可以赏赐,二是贪腐横行,贵族专治,法律成了摆设,惩倒是容易,但是赏却无以可赏。”
“有罚无赏,底层百姓难有晋身之机,自然无人愿意卖命,战场上打不过,就会丢失城池土地,百姓逃亡就一无所有,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附其他贵族,贵族势力变得更强,也就更难变法。”
“如此便成了恶性循环,不打破这个循环是不可能转换为良性的,但是想要打破又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内乱,外人还没打进来,自己人就先已经完蛋了,若如此还不如不变,变法是为了变得强盛,可不是为了自取灭亡。”
嬴政一声讥笑:“只能是拖得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了。”
中苍点点头赞可:“正是如此,也正是天下其余诸侯国底层百姓,贫寒之士,毫无晋升之机,故而天下英才多奔秦国而来。”
“而秦国也向来善待其余诸侯国士子,毕竟在大秦,只要真的有才学,敢拼杀,是真的可以光宗耀祖,荣华富贵;有识之士皆可看出,日后若真有一统天下之国,必是秦国!”
“只要大秦继位之君延续商君国策,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一统天下只是早晚之事。”
“士人只要入了大秦朝堂,越是具体了解商君之法,便越是可以肯定。”
嬴政点了点头:“我大秦世代贤君,一统天下,终必成也。”
中苍拱手一拜:“臣坚信如此。”
接着说道:“只是自商君变法以来,至今已经百余年,世事变幻,有些法条已经不再适用,数代先君虽然也已经认识到这件事情,也对许多法条进行了修缮,但是秦法的根本构成基础还是不可能更换的。”
“这也导致如今,有些极大不良之事已经展露苗头。”
“公子可知为何秦人闻战则喜,人人争爵?”
嬴政沉吟一下,缓缓道:“一自然是为了立功获赏,二自然是秦法严苛,常有连做之事,而爵位可以免罪。”
中苍重重点了点头:
“正是。秦法严苛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官员还是贵族都是人,也都会腐败。”
“为了秦法可以真正落实,严格实施,只能以重法威慑,为了中间不产生问题,避免众人相互勾结,亦或隐瞒不报,所有处罚更是多采取连坐制度。”
“此政策有利有弊,终究还是利大于弊;利处是效果斐然,秦法可严格施行,弊处自然是难免有遭冤之人。”
“纵然自己不犯错,也指不定哪一天,亲朋好友甚至邻居就犯了过错,被连带着就犯了罪。”
“而大秦的爵位,在商君有意设计下,极为珍贵,用处多多。”
“在大秦,什么都不如爵位,大秦的爵位,每升一级,既有土地奴隶众多赏赐,也可流转,转为官员,自然也可抵罪。”
“故而所有秦人求爵若渴。”
“正是如此,商君在制定秦法的时候,对于爵位的获得,也是严格,主要还是为了军事胜利。”
“固然好好耕地,劳作有功;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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