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敢回应。
她们都是来恭贺杨明经的,哪知会面临这样的场面。
三房突然站出来掌管了中馈,而且还是那个没见过面的六郎媳妇。
这种事莫说遇到过,从前也是闻所未闻。可是站出来反驳,她们也不敢,甚至一时之间被震慑住。
谢玉琰看向身边的管事妈妈。
淡然的目光投过来,明明很是寻常却让管事妈妈腿一软,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当下不敢迟疑开口道:“六……大娘子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说着她将抱着的匣子放在桌子上。
匣子里的钥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是在传递某种暗语。这钥匙可是掌家人的宝贝,绝不会轻易拿出,匣子打开,钥匙拿出还是收回,都是掌家人一句话。
“听到了。”
有女眷开口回应,声音却很是零散,显然有人只想着蒙混过关。
谢玉琰扫向一旁的名册,拿起来淡淡地道:“有人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名字从册子上划掉,手上做的活计都放下。若是不服,等到二伯母痊愈再次掌家的时候,你们可以去她面前求情,看看能否拿回差事。”
“我的规矩,人,我只会用一次,今日从名单上划掉的人,轮到我在中馈,你们都不必再来。”
这里的人都跟着族中办过事,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否则三房倒了,二房立起来的时候,她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靠过去。
谢玉琰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开口:“大娘子,我们听懂了。”
“听懂了,听懂了。”
这下声音大起来。
刚刚就气势短一截儿的族中女眷,如今看起来竟像是有点卑躬屈膝。
六哥儿媳妇的话说的很清楚,她执掌中馈时,大家要按她的规矩做事,她掌中馈多久却没人得知。
若是仅仅几日,反抗一下无伤大雅,万一时间久呢?差事丢了真的还能要回来?没有人敢去赌。
而且,旁边站着的管事妈妈,是二房二娘子的心腹,可见让六哥儿媳妇暂为掌家,是二娘子知晓并赞成的,得罪了六哥儿媳妇就等于得罪了二娘子。
只是她们依旧不明白,到底闹得哪一出?为何要这般?二娘子生病的时候,也曾让四娘子帮忙打理中馈,却也不似今日这般大动干戈。
谢玉琰接着道:“今日只是与大家见见面,不会耽搁大家太多功夫。”
女眷们纷纷松了口气,只要将眼前的事应付过去,之后怎么办可以大家私底下聚在一起,想出个对策。
谢玉琰眼看着众人面色舒缓许多,她吩咐管事妈妈:“将我要你准备的竹篾分给大家。”
管事妈妈应声。其实她也不知晓,谢玉琰到底要用竹篾做什么,但这东西又不难找,她委实无法推脱。
女眷们每人手中攥着一根竹篾,脸上都是茫然的神情。
谢玉琰道:“家中换管事,首要做的一桩事就是查账册,可今日不免太过匆忙。”
“大娘子说的是。”
“账册也没带在身上,若是大伙儿再回去取,只怕天都黑了。”
“所以,”谢玉琰道,“只查一个人。”
众人立即闭上了嘴,查一个人,查谁?
谢玉琰道:“我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知晓,只能劳烦诸位替我做个决定。我让人将你们做的差事,全都编成序,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手中的竹篾选出今日要查的账册。”
“投出的竹篾不记名字,唱票之后即丢入炭盆烧毁。”
谢玉琰说完挥了挥手:“一刻之内,将我吩咐的事做完,没投竹篾的人,临走之前将手中的账册和钥匙送还族中。”
族中女眷们互相看看,无论是谁都不想做第一个被查账目之人,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形,不投一个人,自己先要被惩办。
事情到了这一步,趋利避害人人都懂,再说眼下身边的这些人,素有龃龉的不少,便是你不投他人,他人也会投你。
再说既然竹篾用完即焚,谁投了谁,也没人知晓。
当第一个人走到屏风后,屋子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
“你怎么那般糊涂?竟然将管家大权交给谢氏。”
杨明经听到消息一路赶回主屋,只见一脸憔悴的何氏靠在引枕上,眼睛中一片涣散,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换做平日里,杨明经难免关切一番,可现在他顾不得别的,劈头便问,急于快些出手挽回大局。
何氏没有说话,目光却渐渐清明起来。
杨明经没了耐心,径直道:“你吩咐管事去趟花厅,将谢氏叫过来,与族中女眷说一声,谢氏说的话全都不作数。”
何氏依旧没动。
杨明经咬牙:“快去啊!”
何氏依旧紧盯着杨明经:“老爷是不是还要让我忍下去?不管娘如何磋磨我,老爷是不是都不在意?”
“你……”杨明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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