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商坊就在城西码头的不远处。
若是平时,哪怕是入了夜,坊市内也依旧热闹非凡。
外城无宵禁,许多铺子夜里都还开着门,尤其是青楼、赌坊之类的地方,更是入了夜才来生意,一直到天明才会散去。
但今日,坊市内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间铺子挂着灯笼迎客,街道内寂静黑暗,没有顶点声响。
唯有珍宝阁内,依旧灯火通明。
安守道站在五楼露台,眺望着京运河的方向,望了许久之后才收回目光,砸吧砸吧嘴,转过身对身后的赵祈安说道:“赵东家,你深夜来访,就是请老朽看个热闹?”
赵祈安摸了摸身边小道童的脑袋,淡淡道:“无意叨扰院长,只是答应过这孩子一些事,今天来便是为了兑现承诺。”
他蹲下身,看向小道童,问道:“想报仇?”
小道童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点了一下脑袋。
“那把剑举起来。”
小道童不明所以,但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木剑。
那是他师父为了哄他开心,特意为他亲手制的,平日里他从不离身,不管走到哪都带着。
赵祈安站起身来,走到小道童身后,手托着他握剑的手,另一只手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俯下身,纠正了小道童木剑指着的方向,指向了那京运河上的某处,在小道童耳边说道:“看得见那边么?”
小道童点了点头。
“那看好了。”
他右手往小道童背后轻轻一拍,一股绵韧有劲的灵力瞬间注意小道童的体内。
磅礴的灵力,自小道童经脉窍穴游走,最终灌入手中木剑之中。
小道童还来不及反应,赵祈安便握着他的手,指引着他将木剑挥出。
木剑自他手心骤然飞出,化作一道绚烂如虹光的金弧,瞬间爆发出破空之声,仿若要将空间生生割裂,裹挟着无比恐怖的威势,朝着那京运河上的某处迅猛疾行而去。
……
“三品神通?!”
“是那赵氏养生堂的那剑修!”
京运河上,潜伏在暗处的小船之内。
大长老已经将心神收回体内,冷汗直下。
他知道,苍柏子完了!
八纹元胎晋升的神通武者,在整个大乾朝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远不是苍柏子这气血枯竭才勉强入天人的迟暮武者可以比拟的。
可是……为什么?
他想过今夜可能会遭到埋伏,但考虑的也只是巡天监的高手。
那夺走了“灵主神像”的人不是巡天监的官差么?为什么东海赵家的供奉会出手?
还有那批精锐弓弩手,难道都是赵家的部下?
赵家敢养这样的精兵,不怕被当成造反吗?
而且他们凭什么出手?
就因为救世教袭击过他们的善堂?
这不神经病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善堂坐镇着一位八纹元胎随时可以突破的天人武者已经够离谱的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布下今日这种杀局?!
大长老想不通,只觉得诸多事有层层迷雾遮挡,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或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他看不清、想不通,只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赵家会是敌人,甚至因为那驸马爷赵祈安,觉得赵家只是个允取允求的钱袋罢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喃喃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逃。若是被那神通境剑修发觉我的踪迹,我必死无疑!”
现在想拿回灵主神像,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灵主神像没有落入巡天监手中,而是落在了赵家手里。这样一来或许教主的处罚能轻一些……
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逃命,与圣女汇合后先退回荆州,待教主归来再另做打算!
大长老离开船舱,来到船头。
可就在他准备收回船锚,乘着水流离开时,耳畔边却突然间听到一声尖啸般的破空声。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金虹划破浓郁的夜色,朝着他呼啸而来。
“那是什么?”
当利剑贯穿他的心脏,他的脑海中才刚刚浮现出困惑。
“砰!”
天人武者的无暇肉身,瞬间炸裂成一团团的肉酱,泼洒在了船上。
……
金虹散去,夜色依旧静谧。
珍宝阁五楼露台上,安守道看着那一剑去的方向,不由感慨了一句:“赵东家这一剑,便是老夫也使不出。”
他转过头看向赵祈安,绿豆大的眼睛挤在了一起,显得很是困惑:“你真还是元胎境?”
赵祈安松开手,面色不改得答道:“安院长说笑了,自然是如假包换的元胎境。”
“你说骗人是小狗。”
“院长……”
见赵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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