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背着手,带着两个侍卫立在门下,神色淡淡辨不出喜怒。
凤宁足足等了四日,今日好不容易逮着裴浚,欣喜溢于言表,她小跑过去,朝他施礼,
“恩公,可算等着你啦。”
凤宁笑眼弯弯,纯澈的杏眼仿佛有水光泻出来,眉目是热烈的。
裴浚这个人极重礼节,不喜人在他面前造次,不过念着毛琛的事因凤宁而起,他便好脾气地没与凤宁一般见识。
“何事?”他平静地问。
凤宁将那颗玉扣捧在手心,递给他,“这是我那日在草丛里捡着的,不知是不是您的玉扣?”
裴浚看了一眼,还真是。
弓箭上的镶嵌玉扣,不算多贵重,既然人家送来了,自然收下。
皇帝从不直接从臣下手中接收物件,于是身侧的侍卫立即替他接了过来。
随后他看着凤宁没有说话。
裴浚没有跟臣下说谢谢的习惯。
凤宁对上他平静的双眸,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连着面颊也爬上些许红晕。
她双手绞在一处,磕磕碰碰找话题,
“您是在狩猎吗?”她发现他乌靴上沾了些枯叶。
眼神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裴浚看着她不争气的模样,忽然觉得好笑。
这样的眼神他当然不陌生,他自来便是人群的焦点,对任何人的景仰已习以为常。
一介女官跟个外男拉拉扯扯....算了,他不想理会她的事。
“你还有事吗?”裴浚淡声问。
他这个人外表极其斯文,哪怕是冷淡也不叫人反感。
凤宁脸一红,裴浚明显看出她在搭讪,隐秘的心思被正主窥破,凤宁很不好意思,不过她这个人也有轴的时候,既然想什么就大大方方做,于是她鼓起勇气直白问,
“上次您救了我,我心存感激,总想替您做些什么。”
裴浚明白了,就想继续跟他掰扯。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得了机会便赖着不放,裴浚忽然觉得没意思。
但他今日心情好,于是淡笑问,“你会什么?”
裴浚笑起来眼神极深,眉梢也微弯,他朝人看过来时,总让人觉着他在认真看着你,凤宁被养在深闺,没有跟外男打交道的经验,更何况是裴浚这样老谋深算的狐狸,心一下就乱了,喃喃回道,
“我会做点心。”
御膳房每日给他做十多样点心,一月点心不带重样。
他稀罕凤宁的点心?
之所以这般说,便是给她一点希望,让她顺杆往上爬,然后重重摔下去,人便清醒了。
“好啊,那我等你的点心。”
裴浚腔调很温和,然后俊逸翩然从凤宁身侧走过。
凤宁视线不自禁跟随他远去,看着那无比挺拔的身影出了神。
世上竟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好看,正直,风度翩翩。
裴浚若知道凤宁这般评价他,大约会笑醒。
等到裴浚消失不见,凤宁登时回过神来。
完了,这里是皇宫,又不是李府,她去哪儿弄食材给他做点心?
凤宁赶在延禧宫落钥时进了门,毛尚书退出中枢的消息已在后宫传开,毛春岫也由着被领回了府,阖宫的姑娘这才晓得,原来毛春岫私下养狗犯了皇帝的忌讳,皇帝不喜那些小畜生,故而借此料理了毛家。
毛春岫这一走,顺带敲打了其余姑娘,凤宁的日子好过了,无人再敢明目张胆针对她。
就连延禧宫的守门太监对着她也客气许多。
“李姑娘回来啦。”
延禧宫能主动给她打招呼的不多,凤宁将方才从御花园顺手摘来的果子塞了两个给他,“谢谢公公。”
人将将跨进门槛,身侧忽然刮来一道劲风,接着一人紧紧搂住她腰身。
“宁宁,我来给你作伴啦。”
李凤宁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险些哭出来,她连忙转过身,将来人从怀里拉出来,“玉苏姐姐,你怎么来了?”
杨玉苏乃京兆府尹的嫡次女,与李家比邻而居,时常来李府串门,是李凤宁唯一的手帕交,二人性子投缘,亲如姐妹。
她用自个儿的袖子擦了擦凤宁面颊的泪,拉着她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明缘故,
“毛春岫不是出宫了么?我从爹爹处得知她在皇宫欺负了你,气得义愤填膺,决心入宫给你作伴。”
凤宁闻言眼眶又是一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当初不是不愿意进宫么?”
杨玉苏拍了拍胸脯豪爽道,“我是不愿意进宫,可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人被扔进狼窝呀,这不求了我爹爹走通礼部的路子,顶了毛春岫的缺。”
滚烫的热流在四肢五骸乱窜,凤宁泪汪汪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何其有幸,能遇见杨玉苏。
杨玉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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