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妈眼神闪烁,吞吞吐吐说道,“老夫人,少帅前几天安排副官,把我送到法国医院照顾少夫人,不是照顾少夫人保胎,而是……”
“而是什么?是不是乔曼又闹幺蛾子了?”朱母急得很,拍着床板喊道,“你快点说,我的心肝孙子怎么了?”
盼了这么多年的大胖孙子,朱母把乔曼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天天期盼瓜熟蒂落,等着抱孙子。
乔曼住院了小半个月,哪里伤了疼了,她半点不关心。
只关心她的大胖孙子有没有闪失。
在她心里,乔曼就是个会为她生孙子的外人。
娶进门的媳妇,就跟傅安安一样,随时可以换掉,算不得真正的朱家人。
朱母盯着黄妈,急得直瞪眼,“磨磨蹭蹭干什么,让你说就说。”
黄妈这才眼珠子飞快转动,压低声音开了口。
“老夫人,您先别动气,千万别动气,您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
伺候朱母多年,她清楚知道朱母有肺痨,气不得,怒不得。
生气动怒,都会让朱母有呼吸急促喘不过气,甚至闭气而亡。
她只想报复乔曼,并不想朱母有个三长两短。
厨房买菜那一块归她男人管,经常能捞些油水。
以前傅安安管家的时候,每个月总能贪些好处。
自从乔曼进门管了家,吃相难看,直接把买菜的差事扒拉到自己手里。
她家男人捞不到油水,还丢了差事。
全家就靠着她那点月例度日,日子过得紧巴巴,比黄连还苦。
私底下,她被乔曼逼着做了那么多事。
在法国医院做流产手术,都没有忘记吩咐她去柳公馆找人办事。
也就赏她几块大洋,却再也没有提过,让她男人重新回到厨房管事。
乔曼贪婪不知足,自己吃肉,不给她们这些奴仆喝汤。
那就别怪她在老夫人面前告状了。
“老夫人,少夫人……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流产落胎了。”黄妈小声道。
微微抬起头,查看朱母的脸色。
害怕朱母被这个消息刺激得太狠承受不住,连忙打开放在桌上的药罐子,从里面拿出两颗药丸,小心翼翼捏在手里。
一旦朱母喘不过气来,就马上把药丸塞进她嘴里。
“孩子,流……流产了?”朱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妈目光移开,不敢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
朱母感到眼前一阵强烈的晕眩。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摇晃,嘴唇哆嗦着,“大年初二,厉老夫人五十大寿那天,孩子在乔曼肚子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就是那天发生了大事,少夫人被少帅送进了法国医院,很快孩子就流产落胎了。孩子去得也这么突然,这中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黄妈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狡猾。
“老夫人,不是我多嘴,那天您都交代过少夫人,孩子月份大了,能不去凑热闹就别去,可少夫人就是不听您的,非要跟着少帅一块去。”
黄妈火上浇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朱母的心里添一把火,“如果少夫人那天没有出门,孩子就不会出事,到现在,只会好端端的,呆在少夫人肚子里。”
最后这句话,直接击中了朱母最在意的地方。
心口越来越憋闷,她呼呼喘粗气,拼命咳嗽着。
“带我去找乔曼,现在就去。”
好端端的,流产了她的大胖孙子。
等不到明天了。
现在,此刻,她就要去找乔曼兴师问罪。
黄妈心中暗喜,连忙把手里的药丸塞到朱母嘴里,又递了杯温水给朱母喝。
“老夫人您慢点,我马上扶您过去。”
朱母气喘吁吁,吃了药喝完水,感觉好些了。
在黄妈的搀扶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向乔曼的揽月居。
“老夫人,我在医院问过医生,老夫人这次流产伤了身子,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就算怀上了,也留不住。”
黄妈继续火上浇油。
朱母神色一冷,握着拐杖的手,越攥越紧。
朱母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时,偌大的婚床上,乔曼面白如纸,一个人晕晕沉沉,半睡半醒着。
朱乾川这几天忙着疏通海城到福城的铁路线,经常忙到很晚才回来。
卧房里摆放了两个火炉,炉子里燃烧滚烫的炭火,温暖如春。
但乔曼还是觉得冷。
骨头缝隙里钻出的冷意,寒气森森。
烧再多的炭火,也抵挡不住那股寒意。
乔曼缩在棉被里,双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痛苦地闭紧双眼。
孩子惨死了,傅安安却毫发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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