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追到青砖白瓦院子的拐角处,空荡荡的狭窄小巷,那人已经不见了。
燥热的空气里,空留一抹清淡缥缈的海棠花香。
是海棠糕的味道,姆妈最爱吃的点心。
傅安安站在墙根边,看着杳无人迹的巷口,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忽然就松动开了。
“厉大哥,我能确定,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就是我姆妈。”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掠而过的蓝天流云,清凌凌地笑了。
平日里的压抑一扫而光,明艳的脸庞在阳光下散发灼灼生辉的光彩。
转过身,正对上厉枭的视线。
他浅浅挑起的唇角,透出说不出的愉悦劲。
“明天顾夫人举办的宴会上,只要她去了,你就可以看到她。”
“是啊。”傅安安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内疚和懊悔,被另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覆盖,轻柔的嗓音,也仿佛裹了层蜜滋滋的霜糖。
漂亮的水眸,轻轻眨了眨,“姆妈还活着,真好。”
长又翘的眼睫毛,一上一下刷动,仿佛刷在厉枭心脏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眸色渐渐幽深,凸锐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庆祝一下。”
傅安安没有异议,被他牵着手左拐右拐,最后离开夫子庙,踏上了一条两旁栽满法国梧桐树的街道。
从南城的钟山,一直延伸到中山北路。
傅安安一边欣赏美景,一边问道,“厉大哥,你对南城很熟悉?”
厉枭:“抗战之前,与逸风到处剿匪圈地盘的时候,来过几次。”
听到“剿匪圈地盘”几个字,傅安安来了兴致。
“厉大哥,如果那时候我跟你和沈参谋长彼此熟悉关系很好的话,我肯定也会参加你们的队伍,到处打打杀杀,年少意气热血沸腾。”
至少她的整个青春岁月里,不至于只有“朱乾川”三个字,苍白贫瘠得很。
厉枭凝了眼她,眼尾微微扬起,显示他的心情很不错,“那时候,我的队伍里,只收男兵。”
傅安安想了想,难得地俏皮一笑,“我的枪法挺好,不收我是你的损失。”
“对。”厉枭牵起她的大掌,慢慢滑过她娇嫩的手背,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温声说道,“所以,我特意组建了一支全部是女郎组成的反间谍侦查团,由你担任团长。”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支正规的女子侦查团,拥有军队编制。”
“安安,不止是我,整个海城的父老乡亲,甚至整个华国民族,都对你们这支女子侦查团寄予厚望。”
傅安安懂他的意思。
抬眸看着他,眸色坚定,“厉大哥,谢谢你给了我,也给了全天下的女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就像阿莹说的那样,谁说女子不如男,男人能做出来的丰功伟绩,我们女子也照样可以做得到。”
“就从我们这一代开始,后辈的女子,再后辈的女子,她们都不需要从小就忍受无尽痛苦不得不裹脚缠脚,也不用困囿于高门宅院的四方围墙里,日复一日重复繁杂的内宅琐事,不再把自己的性命前途系在阿爸或者兄弟的身上。”
“她们可以与男子一样,读书识字,成为商业银行业军政等各行各业的实权者,手握大洋和权力,轰轰烈烈建功立业,到那时候,男女平等,女子也可顶上半边天。”
傅安安越说越顺畅,描绘出她在心里面遐想的最美好画面。
阳光透过婆娑摇曳的树叶缝隙,轻柔洒落在她明艳大气的眉眼间,仿佛染了层薄艳的纱光。
厉枭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浑身升腾一股与荣俱焉的快意。
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痴迷了十二年的女子,太特别,太与众不同。
她让他一眼就入了他的心,生根发芽,从那以后,他胸腔里的整颗心,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子。
他这辈子对仇敌残酷无情,对别有用心的女人心狠手辣,对所谓的亲情,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而仅存的,最稀薄的真情,都给了她,只给了她。
“安安,接着往前走,带你去的好地方,马上就到。”他眼角的笑意,久久绽放。
“好。”傅安安道。
踩在堆满梧桐叶的街道上,脚步沙沙响。
绕过了最后一段清幽小径,傅安安看见了掩映在翠树后的楼台亭阁。
壮观雄伟的大门,“颐和公馆”四个字,雕刻得龙飞凤舞,威武不凡。
走进去后,二十几栋红砖青砖式的独院小洋楼,错落有致地排开。
傅安安被厉枭带到了十六号楼。
初夏的玫瑰,在墙角院落开到怒放荼蘼。
环境很幽静,场地广阔,甚至有个小型的训练场和跑马场。
傅安安说,“厉大哥,你带我一起来拜访,我还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
“主人是你。”厉枭拉开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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