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喝!扶我回去喝!”龙亥被两小兵搀扶着从凌霄王府走出来,身后呼啦啦跟着不少下属,生怕他喝醉摔了。
“将军,都散席了。”
“散席?我都没见到王爷,还没见到沈小姐。”龙亥说着突然一个激灵站直了,拍着自己的嘴巴,傻乐,“以后要叫王妃了,明日我要去给老王爷上香!”
“好好好。”大家哄着他,“将军小心脚下。”
龙亥在心里盘算着明日去了贺连山的坟前,应该怎么夸夸他聪慧的儿媳妇,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什么东西烤糊了?”
大家跟着吸吸鼻子果真闻到一股糊味,四顾却没看到什么,于是一个人站出来在小路上跑了几步,到拐角处一探头,惊慌失措的喊:“臻玉阁没了!”
龙亥一拍手:“到底你喝醉了我喝醉了,臻玉阁怎么可能……”
龙亥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往前走,最后两绿豆眼一瞪:“臻玉阁呢?”
在废墟里疯狂捡宝贝的方掌柜听到声音只觉得头皮一麻,僵硬地扭过头:“龙……龙……”
口齿伶俐的方掌柜在这一刻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突然有个小厮欢喜地捧着一个宝贝走过来:“掌柜,万福白玉佛没事,就是断了一只手!”
方掌柜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闭嘴!”
他想让小厮赶紧带着白玉佛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龙亥大步走过来:“慢着!”
方掌柜企图挡住小厮:“龙将军,这是刚喝完喜酒了吧。”
话音未落,龙亥已经一把把方掌柜推倒了,他一把抢过小厮手里的白玉佛,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果真是凉羌进贡的万福白玉佛!你们是哪里来的?”
他本就长得凶,眼睛一瞪,小厮几乎要被吓得尿裤子了:“小的不知道啊,臻玉阁二楼的货都是掌柜接应的!”
“你这小子!”方掌柜的脏话被龙亥一眼憋了回去。
龙亥大手一挥:“给我翻,我倒要看看这臻玉阁二楼到底有多少宝贝!”
方掌柜头一低,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臻玉阁倒塌的废墟里居然发现了当年凉羌进贡的万福白玉佛之外,还有琥珀杯、珍珠帘;凤啸至宝沉木琵琶……
很快,臻玉阁的底细还有和邹家的牵连统统被龙亥写成奏折呈了上去,上面倒没有提沈昌之的名字。
这是贺长安的意思。
就算是将臻玉阁窃宝之事和沈昌之扯到一起,这也不算是重罪,因为臻玉阁毕竟是邹家资产,沈昌之最大的罪顶多是知情不报。
这不是秦不茴想要的结果。
但这不代表夏日恒什么都不知道:“沈昌之你那岳父可真是好本事!”
沈昌之立刻跪了下来,呈上一个名单:“皇上,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微臣一收到消息,就立刻查抄臻玉阁和邹家其他资产,找到余下失窃的贡品,已经被收缴,列在这份名单里。”
名单被呈了上去,数目之多,看起来沈昌之是动真格的了,想要赶紧和邹家撇清关系。
“邹家上下已被扣在宫门外,只等皇上发落。”
夏日恒看看一旁气定神闲的贺长安有些不明白,这件事和沈昌之绝对脱不了关系,可现在沈昌之可以说是大义灭亲,他还能找到什么由头降他罪?
于是他清清嗓子:“丞相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沈昌之见夏日恒话语中有了松动,抬起一张涕泪纵横的脸:“皇上,微臣与发妻成婚二十余载,膝下二女一子,感情甚笃,可是国有国规,邹家所作所为,微臣不敢求情,还请皇上依律惩处。”
后面是个重重的响头。
沈昌之一党的也都站了出来为他求情,说丞相深明大义。
贺长安觉得自己真是看了一出好戏,用几个宝贝除掉了桎梏自己的邹家,沈昌之真会算计。
夏日恒看着满殿跪下的臣子,悠悠叹了口气:“好,就依律惩处,秋后斩首示众。”
沈昌之拖着沧桑的音调:“皇上仁慈!”
大殿的人都退去了,夏日恒照常留下了贺长安:“为什么不借此机会除掉沈昌之?”
“沈昌之是太上皇的人,证据不足就不可以轻易动他。”
贺长安看着夏日恒眼里的失落,抬手为他斟了杯热茶:“不用忧心。”
夏日恒没有胃口,看着皇宫切割的四方天:“我如何能不忧心,我何时能成为一个可以真正自己做主的皇帝?”
贺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湛蓝的天:“今日黄昏。”
“什么?”
贺长安看向夏日恒,清风吹拂他的衣襟。
“今日黄昏,先除太上皇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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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后的大门被关上,沈昌之脸上的哀伤全然不见,换上的是眉梢眼角浅浅的笑意。
终于出了一口气。
他迈步走入前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古董花瓶:“沈昌之!你个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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