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大虞,很多事都非一成不变,而是在改变的,作为皇帝,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继而以自身意志,去推动全局朝自己想的去变,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楚凌在被动接受,被动面对,这可不是楚凌想要的。
夜无声到来。
繁繁星空下,月光撒照大地,上林苑不复白日喧嚣,归于平静。
上林宫。
“萧卿,我朝经此动荡洗礼,你觉得天下民心会像先前一样吗?”沐浴更衣的楚凌,穿着宽松的衣袍,对召来觐见的萧靖开口道。
“臣以为会与先前一样。”
萧靖表情严肃,抬手朝新君一礼道:“固然今下局势动荡,各方角逐其中,甚至有各种非战之事发生,但大虞统治根基浑厚,臣不认为经此一事,我朝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先前朕也是这样想的。”
楚凌笑笑,看了眼萧靖道,“不管这场诸王之乱,究竟是谁在暗中推动,在镇压叛乱期间,可能还有别的状况出现,然我大虞问鼎天下,中枢文武勠力同心,地方多数是臣服于中枢的。”
“直到朕微服私访,在虞都见到种种,听到种种,朕的这种想法就改变了,在勠力同心镇压叛乱下,居然有不少暗藏私心,甚至是歹念的人,在破坏着大虞的统治根基,呵呵,这说起来还真够讽刺的。”
“朕甚至不敢细想下去,如果前线平叛陷入僵持,或还有其他变故发生,那将会叫这些人何其高兴,毕竟这样,人心才会浮动,才会恐慌,而对稳定大局来讲,混乱,往往意味着失控!!”
萧靖露出复杂之色。
新君讲这番话,他知道不是别人讲给新君的,而是新君通过自己判断,继而得到这种结论的。
微服私访这件事,在朝的一些人是知情的,若是在过去,这种事断无可能发生,毕竟新君年岁太小,过早叫新君知晓种种,这会增加很多变数。
可今下这种局,很多人即便不愿,但因为有些人没有表态,所以也只能压在心底。
说到底,不管是谁处在这世上,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种种,而非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
“对虞都发生的种种,包括虞都之外,六扇门也好,朝中有司也罢,知情的不在少数吧?”见萧靖不言,楚凌继续道。
“为何没有一人主动站出,去将这些给挑明?难道是觉得皇祖母还不够累,想把所有都交由皇祖母裁决?”
楚凌是从最初就决定不插手平叛诸事,毕竟前线平叛是不断变化的,贸然插手其中,会导致很多不确定因素与风险出现。
但这绝不代表楚凌就能允许后方,因为一场诸王之乱,就衍生出诸多的问题,而一些人出于这样那样的考虑,选择默许这些问题存在,这大虞是他楚凌的,他不能叫大虞就这样被坏了根基。
“陛下,臣有罪。”
在楚凌的注视下,萧靖作揖请罪道:“臣~”讲到这里时,萧靖的内心复杂至极,直到今下,他才知道一些事,并非个人就能去推动的。
就像虞都发生的种种,还有虞都以外,他是清楚怎么回事的,也知道谁在背后去推波助澜,可这又能怎样呢?
中枢派系何等复杂,还有三后各自意志,如此盘根错节的利益网,那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何况对于萧靖而言,他作为门下省散骑常侍,的确在朝有话语权,但同时,他还是六扇门暗统领,就眼下的朝局而言,他迫切要做的,是将中枢与地方,与起兵叛乱的诸王有密切联系的悉数揪出,这样才能促成前线平叛尽快结束。
相较于活跃在前线的叛军,隐藏在后方的内贼,这才是最致命的,何况就此前查明的情况,萧靖还发现不少势力的影子存在。
“朕知萧卿的难处,但有些话,朕还想跟萧卿讲讲。”
楚凌轻叹一声起身,朝萧靖走去,“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大虞有今日之局,这在朕看来,就是一些人作出来的。”
“但大虞能屹立不倒,恰恰是有萧卿这样的人在,不愿天下生变,不愿万民遭难,所以才在各自位置上,用自己的方式以对抗,以博弈,以坚守!”
萧靖的手微颤。
那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对他的触动很大。
“越是局势动荡下,就越是不能循规蹈矩。”楚凌继续道:“朕知道卿家眼下在做的事,是想将一些内贼给揪出,这是相较于一些人趁势牟利,还要重要百倍,千倍的事,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
“可卿家想过没有。”
“这些蛰伏在暗处的人,恰恰是号准了这条脉,所以在他们力所能及下,去加剧某些事的发生,继而影响到很多人的判断?”
萧靖皱起眉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新君的这番话,叫萧靖的表情变了。
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为了能尽快解决内忧,所以很多事考虑的太多,也太缜密了,这看似是好的,实则却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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