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讲究的就是趋利避害,在如此复杂的大染缸下,即便是铁打的硬骨头,也都会被磋磨去锋芒与棱角。
君王喜爱,不代表同僚喜欢。
君王厌恶,落井下石必将至。
在今下的大虞中枢亦或地方官场,不管是哪一类人,唯有懂得内敛,沉得住气的人,方能不被抓住把柄与小辫子,如此才不会被政敌,被敌视,被看不惯的人利用,从而丢掉自己的官位。
党争内耗在大虞正统一朝,呈现愈演愈烈之势,这所改变的不止政治风气,更把人都给改变了。
宗正寺。
正堂。
萧靖面色平静的坐着,尽管他坐的腰酸背痛,但依旧保持着坐姿,萧靖的心里在思量一件事。
陛下究竟想干什么?
在来宗正寺之前,八殿下就任大宗正,八殿下前去中书省,仅是这两件事啊,就盖住了先前发生的种种。
至少在中枢是这样。
谁都没有料想到这一切会发生。
更没有谁想到天子会这样做。
人在面对未知之事时,难免会表露出谨慎姿态,尤其是对做官的,当局势超出他们所想之际,那就不止是谨慎那样简单了。
想这些的萧靖,余光瞥向一处。
刑部尚书金敞。
大理寺卿周显。
别看这两位从来宗正寺,再到等到现在,看似一点变化都没有吧,实则流露出的一些细微表情,全都在萧靖的观察下。
察言观色,是做官必须具备的。
什么话该说。
什么话不该。
这都是要与人接触下,通过细微的观察,在心底迅速判断出来,继而叫自己的目的能够达成。
在官场上最忌讳一类人,即不管任何场合下,讲出不符合该场合下的话,这是会得罪一大批人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官场上,明明有些付出了很多,做出的成绩都有目共睹,最后反倒给他人做了嫁衣。
不懂得语言的艺术,即便做的再出彩,也终究是不会出彩的,这也就是务实一派,比务虚一派,奉承一派最难的地方,想把事情做好就需要付出更多,先把与事无关的全都斡旋与把控好,把精力与时间消耗到这上面,待到局面打开了,才能抽出一部分精力与时间,再去审时度势的去做事,而在这过程中,还会有数不尽的算计与掣肘,在等着你去摆平,去解决,去碾压!
这样一种态势下,身边人支持理解还好,可要是不理解,不支持,这心渐渐也就冷了,可事终究要有人做吧?
但心冷了,还有多少能坚守最初的本心呢?
“叫诸位久等了,是本宫的错。”
堂外,楚徽的声音响起。
萧靖、金敞、周显几人忙撩袍起身。
“本宫要先给几位赔个不是。”
在黄龙的跟随下,楚徽露出笑意,撩袍朝堂内走来,见萧靖、金敞、周显几人迎上来,立时就抬手一礼道:“本想着请几位来,商榷下逆藩一案该怎样审,却不想,被皇祖母召进宫去了,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几位勿怪啊。”
其实在楚徽抬手之际,萧靖、金敞、周显几人就已朝旁避让,他们是大虞臣子,如何能受此礼。
讲一句难听的,即便今日他们在此坐一日,各自衙署有十万火急的事,最后连楚徽的面都没见到,那他们可以在心里抱怨,但却不能表露出来。
这就是礼法宗规。
而楚徽讲到被太皇太后召进宫时,几人不由生出惊疑,在这等特殊局势下,太皇太后召八殿下是何意?
难道是为了逆藩一案?
还是说是为昨日的中书省之行?
也是有这些想法,使得他们竟忘了行礼。
反观黄龙,别看表面没有变化,但心里却生疑了,被太皇太后传召?什么时候的事啊?殿下不是在看书?临来之前,吃东西吃的贼香吗?
可很快。
黄龙明白了。
这是已经开始了。
“诸位,先落座吧?”
楚徽保持笑意,伸手对萧靖几人道,随即转过身,对黄龙道:“快去,给诸位大人换茶,上点心。”
“是。”
黄龙忙抱拳应道。
“臣等失礼,还请殿下……”
“哎,不说这些,快坐吧。”
见几人纷纷抬手作揖,楚徽笑着摆手道:“诸位大人都是我朝肱股,乃是皇祖母与皇兄钦定参审逆藩一案的大臣,今日没有外人,就无需这般拘谨了,毕竟这接下来啊,本宫还要与诸位大人一起审案呢。”
说着,楚徽迈着四方步,朝眼前主位走去了。
这些话被萧靖他们听到,一个个心底生出了各异思绪。
甚至连看楚徽背影的眼神都变了。
眼前这位八殿下不简单啊!!
几人带着这种想法,便走到了各自的位置前,在楚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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