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工序她都记得清清楚,寻思着得空再做几把用用。
吃过朝食,香薷便领着她往前院去,虽府中规矩森严,但她俩都是未留头的毛丫头,倒也不必忌讳太多。
今儿柴管事得空,她们过去时他正靠坐在圈椅上小憩,两人乖巧行礼问安,柴管事识的香薷,见了她似笑非笑道:
“你好些日子没过来兑换银钱了,今儿过来怎么换?”
香薷腼腆道:“多谢柴管事惦记,奴婢今儿过来,主要是陪小姐妹来的,顺道用碎银子换些铜钱。”
柴管事这才看向夏里,他微眯着眼道:“这小丫头看着倒是眼生,莫不是新来的?哪家的闺女?”
夏里丝毫不怵,她落落大方道:“回柴管事的话,我是外头采买进府里的,并非家生子,所以您看着眼生。”
柴管事身体略微坐直,挑眉相看道:“倒是听闻谢嬷嬷最近买了两个丫头回来,你便是其中之一?”
夏里嘴角轻勾,声音轻快道:“正是奴婢,谢阿嬷心地善良,见我被牙婆欺负的可怜,又会些手艺便做主买了回来。”
也不知她哪句话让柴管事满意,让他脸色好看许多,他单手托腮,语气松快道:“你与我说说,谢嬷嬷是怎么看上你的?”
夏里虽不知其用意,但他既然问了,也就没甚好避讳的就全都说了,她当是故事来讲,香薷在旁却听的心惊胆寒,若是她沦落至此,恐没有夏里这番自救的魄力。
说罢,夏里还无比感慨道:“但凡阿嬷心狠一点,我与巧荷这辈子也就万劫不复了,所以从入府那刻起,我便将阿嬷当成祖母看待,日后我要替她养老送终。”
柴管事表情微敛,他正襟危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夏里,意味不明道:“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夏里任由他看,她语气轻松道:“当真是实话,我与您又无甚牵扯为何要诓骗您,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阿嬷若愿意当我祖母,我求之不得,睡着了都能笑醒呢。”
她态度太过坦然,柴管事也瞧不出破绽,他语气平静道:“这事儿你同谢嬷嬷提了吗?”
夏里点点头,信心满满道:“我同阿嬷说了,只是我暂时入不得她眼,她没同意却也没拒绝,这便足够了,我迟早能证明给她看,我有能力让她安度晚年。”
她好似充满干净的小牛犊,眼里生机勃勃,看的柴管事有些恍神,他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你既有心,往后好好孝顺她便是,她这人嘴硬心软,看着难以接近,实则并不难相处。”
夏里有些好奇他与谢阿嬷的渊源,张嘴道:“这不用您提点我也晓得,您回头碰上阿嬷,替我多美言几句,我是诚心孝敬她的。”
柴管事身体僵硬了片刻,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他声音有些沙哑道:“你要怎么兑换银钱?”
夏里边掏出金锞子边轻声道:“我想拿这个换成银子和铜钱,一半儿存着一半儿买些针线布料,打算给阿嬷做个抹额,我看她时常揉额角,大抵是有头疾。”
她这话一出,柴管事看她的眼神满意不少,他站起身道:“你俩先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香薷轻吁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胆子真大,在柴管事跟前也敢什么都拿出来说。”
夏里笑呵呵道:“我说的都是真话,这有何不能对人言的。”
香薷并不蠢笨,只是她胆小怕事,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有些机会明明近在眼前,却把握不住,她打心眼里羡慕夏里的果敢。
柴管事很快就出来了,他手里抱着一匹素色锦缎,走过来递到夏里手中,不容拒绝道:
“这布料你拿走,或是做抹额或是做衣裳都使得,不必告诉谢嬷嬷是我给的,反正放我手里也是糟蹋了。”
夏里拿着锦缎心里跟明镜似的,柴管事与谢阿嬷之间定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懂得分寸,不该问的绝不瞎问,点头应允道:“多谢柴管事,正好我手头不宽裕,这下布料足够了。”
香薷脸上也难掩震惊,似是察觉到她有异样,柴管事眼神锐利的看了过来,意味深长道:“姑娘家要谨言慎行,别在外乱嚼舌根,你兑的五百文先给你。”
香薷忙缩着脖子接过银钱,压根不敢多说一句,柴管事转身又看向夏里,面无表情道:
“看在你阿嬷的份儿上,我只多收了你五十文,这一两银子和九百五十文铜钱你拿好。”
谁会嫌银钱少呢,夏里欢天喜地的接过银钱收进袖笼,柴管事见了挑挑眉,“你不用数数清楚?”
夏里恭维道:“柴管事经手的银钱怎会出错,用不着数。”
柴管事端起桌边茶盏,夏里识趣道:“时候也不早了,柴管事您先歇着,我们这就告辞了。”
柴管事高深莫测的颔首,他并未敲打夏里,对他而言,弄死个不成气候的丫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用不着太在意。
两人从前院出来,香薷看了看夏里脸色,斟酌道:“你知道谢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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