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野猪都放慢了步伐。
“那是什么?”郑世秋相对更熟悉易风几个的情况,一般不做无用功。所以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无人机传输画面,一晃眼,一个灰糊糊的东西混着树枝、落叶一起落了下来。
“灰皮猴子!”田令军和郑世秋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只见伴着枝叶一起落下来的灰皮猴子,身材高大,双脚先着地,用双手向前撑地,结果前肢似乎没起到预想中的支撑作用,身形一偏,一脑袋向地上栽下去。
这东西确实动作敏捷,顺势就地像侧前方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爬起来就跑。
估计是果树的树干帮它防住了要害,但没防住四肢,至少从灰皮猴子三条腿逃跑的姿态看,有一条前肢应该是完蛋了。
接下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颇有些惊喜交加之感。
灰皮猴子这么一跑,率先反应过来的不是易风、不是田令军,其实大家都不免多少有些纠结到底追不追;也不是变异野猪,这时候大部分变异野猪还处在恼羞成怒、红着猪眼,猪头撞钢铁的一根筋状态。
最先有反应的是原本小心翼翼蹭在果树林外围的那群肉猪,它们正一边哼哧哼哧趁火打劫啃食甘薯、捡吃毛李果,一边在外围看野猪们一个个打死打活。
这帮家伙正边吃边看的津津有味儿,一个浑身溜光、灰头灰脑的东西从果树林里跑出来,从肉猪们旁边猛地冲过去,头也不回。
“我的个乖乖,刚才竟然让一个会跑的‘人参果’从身边溜过去了,而且还是个三条腿跑不快的,兄弟们追啊!”
假如肉猪们也读书识字,也翻看过古籍丛书里有写“人参果”的古代神魔故事。那么,上面这段话就是那一刻肉猪们心理状态的真实写照。
肉猪们追灰猴子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如果猪也存在阶级的话,变异野猪就算贵猪,肉猪就算贱猪,即便肉猪们的智慧有限,但过往的经验告诉它们,吃“人”可以慢慢变成贵猪,吃“人参果”则可以迅速变成贵猪,但“人参果”都被贵猪们霸占了。
这次它们眼看的“人参果”从眼前跑过去,瞬间就不淡定了。这其实跟人类社会对阶级的观感差不多,被压迫阶级对压迫阶级就是这种矛盾的情感,平素被压榨时讨厌他们,一旦得了势又想成为他们。
所以肉猪们一呼百应,丢下甜脆可口的甘薯和毛李果,丢下野猪们打仗的热闹,一拥而上追着灰皮猴子背影就跑了。
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肉猪们兴奋地如同入洞房一样的哼哼声、呼叫声,一下子让距离不远的变异野猪们也明白过来,猪脑袋里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啊哦,刚才树上被揍下来的是一个人参果,快去抢啊!”
离得近的变异野猪们立刻急刹车,追着肉猪群的屁股就追了下去。变异野猪食髓知味,人参果的好处它们都是既得利益者,说不定吃多了能成为野猪王呢?就算自己吃了没用,还可以让小野猪吃两口。
大野猪在前,小野猪在后,哼哧哼哧就追了过去。
当然,这些基于当时的历史场景,对肉猪以及对变异野猪的心理活动所做的拟人化揣测或描写,其实是后世史学家、学者甚至好事之徒,站在历史时间线上向前回看,把已验证或已揭秘的研究结果作为补充或阐述当时历史画面的注释或注解而产生的。
对于当时的易风众人而言,可能有某种隐约的揣测,但彼时彼刻更多的是惊讶,惊讶于田队长所说的野猪吃灰皮猴子这事儿看来是真的,而且不仅是野猪,看似肉猪也很感兴趣。
至于当时还在围攻的部分变异野猪,顶着弹雨又以蚍蜉撼树的勇猛浪了一波,有的因各种原因死在果树林,有的撞碎了獠牙、撞断了长角,撞成了脑震荡,晕晕乎乎、歪歪扭扭的找平衡、找方向,结果定睛一瞧,四周的援军没了,三五成群一波一波正争先恐后向远处跑去。
晃晃脑袋,仔细观瞧又确认一下,然后也屁颠屁颠,有的则一瘸一拐追着野猪群的尾巴跑掉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已经死了这么多同伴了,大家既然都跑了,自己被晾在这儿,可能会凉凉,也跑吧!
所以,当易风、常飞、赵盾直接从车顶站起身来,四处瞭望查探一番确认四周安全后,六辆装甲车这才停下来,田令军、郑世秋等人的前队,叶天语、二班长众人的后队,纷纷持枪快速下车,建立起新的警戒线。
郑世秋和另一个宣传干事分别下车来,扛起摄像机继续拍摄刚刚人猪混战的这片果树林。每人身边各配了两个持枪戒备的士兵,遇到倒地的野猪,一个士兵向前对准猪眼睛先放两枪,这才敢让两位宣传干事抵近拍摄。
田令军则第一时间下车先围着几辆装甲车转了一圈,发现车前车后多了一片片的血污泥渍、猪毛涎水,也多了一些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几个中间有白点、有些深度凹陷。
但车队和车况整体状态良好,悬着的心也才安定下来,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看了看树顶上:
“农业队的人,都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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