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人搀扶着的孙妈妈突然扑了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痛苦,她死死抓住赵闻月的胳膊朝她嘶吼:“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夫人,怎么能这么对她啊!”
赵闻月拼命想要甩脱孙妈妈的钳制,一边崩溃地喊:“我只是想嫁给薛郎有什么错,要不是娘一直不同意,我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我没想让我娘死,那都是意外。”
孙妈妈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到了赵闻月脸上,恨恨地瞪着这个夫人从小娇养长大的女儿:“夫人当初,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个老虔婆,你怎么敢打我,都是你撺掇我娘,若非如此,我娘也不会死。”
赵闻月到这时候还想要把小林氏的死归结到其他人身上,她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
赵家这场戏,唱到最后一地鸡毛。
“把人带走。”
白休命吩咐之后,明镜司卫上前将人分开,小林氏的几个贴身丫鬟搀扶着孙妈妈,赵闻声和赵闻月兄妹则被押了出去。
少了这对兄妹,院子里顿时安静不少。
白休命转向孙妈妈,问她:“你是第一个发现你们夫人尸体的人,看到玉簪了吗?”
孙妈妈努力回想当时的场面,那时候夫人浑身都是血,还有那个依旧活着的怪物。
她记得,夫人当时是戴着玉簪的。
孙妈妈十分肯定地回答:“戴了,我记得夫人是戴着的,夫人很喜欢那根玉簪,除了睡觉,平时都戴着。”
想到夫人可能就是因为这根玉簪而死,孙妈妈再次泣不成声。
孙妈妈的话让阿缠蹙起眉,她方才去看的时候,小林氏头上并没有玉簪。
玉簪还能自己跑了吗?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在西市的遭遇,如果玉簪里藏着的是雪针蛇,说不定真的会自己跑掉。
这时,明镜司卫也过来汇报:“大人,房间内外已经翻遍了,没有找到玉簪。”
白休命“嗯”了一声,转头对江开道:“将赵大人请回来。”
于是赵铭又被请回了正院。
“白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赵铭绷着脸冷声问,饶是他对外一贯是好脾气,可作为受害者家属,今日却被折腾成这这般狼狈模样,也难压心头火气。
“尊夫人被害一案尚在调查中,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请赵大人约束好府中之人。”白休命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对方不善的态度,淡声道。
“此事不需要白大人提醒。”
“至于赵大人的一双儿女,皆涉及此案,需带回明镜司问话。”
赵铭沉声道:“知道了,本官会随时关注此案,还请白大人尽快调查清楚,务必不要冤枉了人。”
调查到此算是暂时结束了,案子却并不算明朗。毕竟玉簪没有找到,究竟是谁借了赵闻月的手将玉簪送到小林氏手中,对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阿缠没有丝毫头绪。
明镜司卫有序的撤离,赵铭也终于看到了打算离去的阿缠。
他走上前来与阿缠说话,眉宇间悲戚之色依旧未散:“你是阿婵吧?这些时日你姨母总是与我提起你。”
阿缠停下脚步,上前见礼:“见过姨父,还请姨父节哀。”
赵铭看着被一群下属簇拥着的白休命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家门不幸,都怪我养出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畜生,连累你姨母惨死。”
阿缠心中有些怪异,这位姨父似乎觉得儿子赵闻声才是罪魁祸首,女儿赵闻月是无辜的那个。
方才他对白大人说的话,也在强调这一点。
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真正引得小林氏死亡的,应该是赵闻月送的玉簪才对,不然孙妈妈也不会被刺激到与小主子动手了。
可姨父的态度为什么与旁人不同?阿缠压下心中疑惑,开口道:“这不是姨父的错,还请莫要责怪自己。”
赵铭摇摇头,神色依旧颓然。
阿缠看了看天色,现在肯定是过了宵禁时间,但她并不适合留在赵府,便开口告辞:“姨父恕罪,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赵铭也不方便把阿缠留下,只好点点头:“我让家丁送你回去。”
阿缠拒绝道:“不必了,想必明镜司的大人还未走远,我正好可以与他们一同走。”
虽然明镜司与昌平坊并不顺路,但那不重要。
“也好。”赵铭哽咽了一下,“待你姨母出殡之日,我再遣人告诉你。”
“多谢姨父体谅,那阿缠就先告辞了。”
“去吧。”赵铭直到阿缠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终于收回目光。
他扫了眼正院中人,出声道:“将正院封起来,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没有在正院多留,迈步朝着书房走去。
阿缠快步往府外走去,果然在赵府门口,追上了还未离去的明镜司众人。
白休命站在一匹高头大马旁,似乎正打算上马。
阿缠绕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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