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港,北郊。
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韩大福缓步走在了一条石子小路上。
微凉的露水躺路面上,四周还飘着淡淡的晨雾,让此刻的一切都显得湿漉漉的。
一座高大的黑色石制建筑在不远处若隐若现,像一个巍然不动的巨人,矗立在有些荒凉的天河港北郊。
这座建筑便是天河港夜神殿的主殿。
韩大福只知道这座建筑的历史很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天河港建立之前的年代。
主殿的外围有一圈青石砌成的围墙,韩大福推开了一道铁门进入了院内。
“嘎吱……”
铁门的合叶似是有些生锈,发出了一阵金属特有的摩擦声。
一道看上去有些削瘦的男人站在了院内,而且好像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回来了?”削瘦男人的声音很清冷,”时间刚好,晨餐礼拜还没开始。”
“嗯。”韩大福轻声回应了一声,继续向着黑色大殿走去。
“等会儿。”削瘦男人叫住了韩大福。
“噶嘛?”
“面具还我。”削瘦男人从自己的旧蓝袍下伸出了一只手掌,“殿里就这么两件儿值钱物件了。”
“哼,小气!”
归还了面具,推开了已经掉漆的木制大门,韩大福进走了黑色大殿内。
殿内正厅的墙壁上点着些不算太亮的油灯,昏暗的灯光将大殿两侧的几排旧木长椅照得昏昏欲睡。
正厅尽头的中央是一张厚重的高腿讲台,讲台的前方空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铺了一层有些破旧的棉垫子。
讲台的后方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儿的神像,神像的主体是一个站姿的女人,可女人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
一枝绽放的花朵被双手举在胸前,而女人可以曳地的长发在背后托举着一大一小两个圆盘。
绽放的花朵是夜女花,圆盘则代表了子母月。
神像由一种可以荧光的不明石料制成,在有些昏暗的大殿内显得熠熠生辉。
此时,大殿里还有一群同样身着蓝袍的男人,其中一个人站在了讲台后,将一本蓝色外皮的厚重书籍摊在了讲台上。
其余人则面朝神像跪坐在了棉垫子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粗瓷盘子和一杯清水,盘子里是一大一小两张掺了些棒子面的蒸面饼,面饼上面驮着一小堆蓝紫色的浓酱。
仔细看的话还能从酱里看见几瓣没有完全捣碎的蓝紫色花瓣。
两份同样的餐食被摆在了末尾的空位上。
针落可闻的大殿内,随着韩大福不算太快的脚步,发出了一阵阵有节奏的“呱嗒、呱嗒”声。
跟在她身后进殿的削瘦男人却先韩大福一步走到了大殿尽头,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那一道削瘦的背影就已经无声无息地跪坐在了棉垫子上。
落在最后的韩大福习惯性地坐在了末位。
此时,天河港夜神殿所有成员都到齐了,整整十三个人。
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正是昨天和韩大福一同主持葬礼的男人,看见韩大福终于在末位坐好后,低沉而沉稳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万福萨莉亚,您的信徒于晨夜交织间向您祈祷,祈祷饥饿不会袭扰安宁,而我们将饮下果腹之餐,开启白日之功课......”
一大串晨间祷词足足念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最后一句“万世为花,身为绿叶,生息往复,安宁永存”落下,跪坐在神像前的众人终于开始用餐了。
用餐的时间并不太长,所有人吃完后纷纷端着盘子向后殿走去。
“大福,等一下。”
待其他人返回后殿,讲台上的男人合上了圣典,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份与众人一模一样的餐食,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椅子上。
“宣讲台里还有点儿吃食,你忙活了一宿,这点儿晨餐肯定不够,吃了吧。”
听见男人的话,韩大福摸了摸肚皮,直接踩着棉垫子走到了讲台后面。
讲台的格子里面,放着几块儿已经凉掉了的油炸糕和一个荷叶包。
“嚯,季老爹,哪来的啊?”
“殿内不许喧哗!”被叫做“季老爹”的男人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韩大福缩了缩脖子,拿着吃的也坐到了长凳上。
她先是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一块儿油炸糕叼在了嘴里,然后又麻利地拆开了荷叶包,里面静静躺着很多盐渍杂鱼。
一口油炸糕,一口咸鱼。
红豆沙馅料的香甜气息和花生油的清香,瞬间与海鱼的咸鲜和海腥味撞到了一起。
很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但韩大福却吃得很享受。
“剩下的你带走路上吃吧。”
被唤作季老爹的男人也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餐食。“大福,你临走前,我们只能给你这个了……”
“说嘛呢,季老爹,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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