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便往着稍偏僻的梅林去。
路上两人也并没有并排走,章元衡在前,沈微慈在后,后面跟着丫头随从。
下午时园子里几乎没人,冬日里又冷,园子里很安静,沈微慈见着前头梅树旁有一处亭子,便说去那里坐坐。
章元衡本也有此意,两人这般走了一路,却没能说上一句话,只能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看一眼那水绿色的一片衣角。
两人去亭里坐着,下人在亭子外守着,也不算什么独处的位置。
章元衡看沈微慈坐在离他七八步远的位置上,双手放在膝上,微微侧着身,美人倚栏,瞧着探头的梅花,巴不得做她手指上的那一方香手帕。
他又见沈微慈戴着他送她的耳坠,静静的摇晃在她白玉脸颊旁,心里又热了一下。
喉咙滚了滚,他先有些含蓄的开了口,低笑了声:“我万没有想到三姑娘会来信让我主动过来指点三姑娘的字。”
”还说想单独与我说话。”
说着他含笑:“我原以为沈三姑娘并不想我来找你。”
沈微慈这才将眼眸转向章元衡的脸上,抿唇笑了一下,又轻轻开口道:“章公子,我前夜里做了一个梦,章公子可愿听听?”
章元衡听沈微慈这样说,便道:“愿听沈三姑娘详说。”
沈微慈便微微偏着头,秀着雀纹的宽袖扫在围栏上,看向外头先冒头的红梅低声道:“自从上回章公子来了信,说想邀我去春山看雪,我便记在了心里。”
“我从未见过春山雪景,总想着那雪景是什么样子。”
“那夜我便梦见我与章公子站在春山上的高台上,入目一片雪白,簌簌雪往下落,一望无际,好似周遭只有我与章公子两人。”
“只是不过一个转眼,高台下忽然涌了百来人对我指点,原是我与章公子之间无媒无聘,自然要遭人说。”
“那天一早我惊醒过来,心里噗噗直跳,暗暗心惊。”
说着沈微慈看向章元衡:“章公子,你许不明白我心思,我却是真被梦里吓着了的。”
章元衡一听沈微慈这话,又看沈微慈那雾蒙蒙的烟雨眸子,连忙站了起来,不禁往前走了一步:“沈三姑娘的意思我怎不明白,我也知女子本难,全是我唐突考虑欠妥。”
说着他朝着沈微慈便是深深一鞠赔罪:“是我日日写信来唐突沈三姑娘的,我与沈三姑娘之间的确无媒无聘,叫人说了闲话全是我不该。”
“今日我便与父亲商量此事,即便母亲还没回,也叫媒人这两日上门来,到时候再邀沈三姑娘去春山赏雪,再没人能说得了闲话了。”
宋璋远远站在对面的阁楼上,阴沉着脸看着这幕,看着章元衡在沈微慈面前跟哈巴狗似的,恨不得将心捧过去的样子就是一声嗤笑。
两人的话他虽未听全,但章元衡这般痴心样子也着实叫他瞧不上。
他好歹也是伯爵府的,他大哥病弱,将来世子也可能落到他的头上,仕途更是坦途,却在一个狐媚子女人面前这般伏低做小,真真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他倒是瞧清了沈微慈的手段,明明在信上主动邀人过来,却又坐得远远的勾着章元衡的心,再柔柔弱弱的说些委委屈屈的话,欲拒还迎的给章元衡迷的晕头转向,说让他现在为了沈微慈死了去,估计都能真的去死。
这头宋璋正一脸沉色的看着下头的沈微慈,看着她在张元衡面前那颊边的薄红,眼里冷了又冷,旁边的鸣鹤却是一脸无奈。
现在自家将军应酬全给推了,连皇帝那头的邀也不去了,天天到时辰往侯府跑,又叫他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会儿还在背后偷看别人说话。
怎么跟京师里的那些耍家二世祖没什么两样了。
面上那么讨厌,又天天去盯着人家三姑娘做什么,人家又没主动来招惹过。
再说不管怎样,毕竟是人侯府二房的事,将军平日里这么忙,竟也有这闲心。
这头沈微慈见着章元衡这一鞠赔罪,忙站起来扶着章元衡的手臂处让他起身,又很快的收回了手,抬头看向章元衡道:“微慈出身微寒,本不该与章公子说这些话,但只难在我浮萍难依,前路未知,只心里已对章公子依托过去,这才与章公子说了我的梦境。”
“章公子若能快些来提亲,定了亲事,自然最好,但若章公子有难处,微慈又怎能为难。”
章元衡听着沈微慈这话,心里愈加怜惜,连连低声道:“自然没有难处,我心里已认定了沈三姑娘,沈三姑娘虽是庶出,却有一股高洁品性,又聪慧通透,是我一眼就看中了的。”
“且沈大人也有意我两人,更是再好不过,我怎能再拖,沈三姑娘只等着我消息,这两日定会有媒人上来。”
沈微慈听了这话脸颊羞红,却也盈盈看着他含笑细声道:“那我等着章公子。”
章元衡几乎被沈微慈脸颊上的那一抹红看的呆了过去,从前沈微慈的眼里在他看来总有那么一两分的冷清,总叫他觉得他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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