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微慈咳的没好,或许是她昨日出来吹了冷风的原因。
父亲一大早竟来看她,让随从送来好些补身补气血的补品,又坐在沈微慈床头旁的凳子上看着躺在床榻上一脸苍白的沈微慈,眼含无奈的低低道:“我知道自你进府,你嫡母就总是苛待你,你也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嫡母不好。”
“昨晚上老太太也叫了我过去,知道了你让老太太替你做主的事,我对你也是愧疚的。”
“我若是多问几句,也不至于此。”
说着沈荣生看着沈微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去伯爵府为妾的,我也和老太太说明了,侯府姑娘不受这委屈,等伯爵府的过来,尽量将这桩亲事谈成。”
“若是谈不成也罢了,便当这门亲事不作数。”
“年后不久反正也是春闱,等放了榜,我再给你挑挑有前程的进士,不会再委屈了你的。”
沈微慈红了眼眶落泪:“其实全是女儿的不好,是女儿做的还不够,没让嫡母喜欢,反叫父亲难做了。”
“女儿也不想的。”
“也请父亲别再为女儿的事与嫡母生了间隙。”
沈荣生觉得这个女儿着实懂事,比起沈昭昭来,懂事了不知多少。
这些天沈昭昭从落水醒来便是大哭大叫的说沈微慈推她,哭着要他做主。
这事一想便不可能。
且不说沈昭昭平日里对沈微慈如何,便是沈微慈的身子便没沈昭昭的好。
况且沈微慈身边常只带一个丫头,沈昭昭身边不是丫头就是婆子,依着沈昭昭那性子,能吃亏么。
再有后头文氏做的那些事,便更不可能了。
但他还是问向沈微慈:“那日你与昭昭是为何一起落水的。”
沈微慈倒没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沈荣生听后闭着眼睛点点头,又叹息着看向沈微慈:“章二郎前天来见你,得知你落水了,今日我让他来看看你,你们之间也说说话,你也探探他的态度。”
“看看这事有没有缓和的地步,之后我也会与他长聊的。”
“再说他的确是挂心你落水,这两天一直过来问,我知道他对你是有心意的,你见见他也无妨。”
沈微慈便低声道:“我与他如今亲事难料,再见已不合适了。”
沈荣生看向沈微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他这几日日日过来,我也是被他缠的没法子了。”
“不管如何,他待你是真心,担心你身子也是真的,成不成的,往后再说吧。”
沈微慈拒绝的话还在口中,沈荣生又道:“他在院门口的,现在你们亲事还在,看看你也无妨。”
说罢就走了出去。
沈荣生走后,月灯端着一碗燕窝来:“姑娘,厨房一早熬的。”
沈微慈默然,淡淡看着那粉瓷小碗里的燕窝,低头吃了一口。
父亲从来不会真的关心她的亲事,不然也不会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没有真的定亲这回事了。
定亲的三礼六聘,他一样都没过问过,但凡他过问,也不至于发现不了。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他还是想促成这亲事的,不然也不叫她见章元衡。
紧接着禾夏走进来:“姑娘,章公子在院子外头要见姑娘。”
“说是老爷让他来的。”
沈微慈抚着额头揉了揉:“你叫他进来。”
禾夏点头,没一会儿就引着章元衡进来。
章元衡就站在屏风后着,隔着屏风与沈微慈说话,话音里微微沙哑:“沈三姑娘,最近可好。”
沈微慈看着屏风后那一道修长温润的身姿,他依旧这样守礼,从来不逾矩半分。
沈微慈如今再看这身形,总觉得命运弄人。
她偏想安稳,偏偏总是安稳不了。
她靠在引枕上,对着屏风外的身形轻声道:“章公子不用担心,一切都好的。”
章元衡听着那一道细弱的不像话的声音,眼里也一热,心里发紧,从屏风后走了进去。
刚才他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药味,再看屋子摆设,一应家具虽样样俱全,但却没有女子闺房的精致,微微透出些陈旧。
他心里的难受就愈重。
他本是想娶了她,往后好好对她的。
他竟觉得有些无颜对她。
当初许下的承诺仍在眼前,一个晃眼,竟生出了这么多事。
他眼眶微润,忽然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他忘了规矩,往屏风外走了一步,一眼就看见了坐靠在床榻上的沈微慈。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只见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尽数披泄,身上穿着月白中衣,锦被拉到了她胸前。
本就是柔弱妩媚之貌的人,现在脸颊苍白,樱唇浅淡,唯有眼波盈盈,远山黛眉似烟雨,飘渺的似丝丝微雨。
他瞧着她脸上病色,眼底疲惫,又连忙退回到屏风内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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