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斋一日不明,他便一日心神不宁。
作为帝王,怎能容许身边有如此不明朗的存在!
“查!给我继续查!”
武安帝面色如乌云压顶,沉闷不语。
胡德顿时屏息,低头应道:“是,奴才即刻去办。”随即躬身退出御书房。
临出门之际,帝王又将其唤住:
“秦王府近来可有动静?”
胡德闻言一愣。
秦王府,皇上多久没提及了?
半年,或者是一载?
“说不出话来了?”
见内侍失态,帝王更添烦躁。
胡德连忙答道:“请皇上安心,秦王殿下那里一如既往,除派遣侍卫遍访名医外,并无其他异常举动。”
“嗯,下去吧。”
这话仿佛缓解了帝王沉重的心情。
不管这清圆斋的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只要秦王患病未愈,今夜他便能安枕无忧。
夜色温柔,同样沉入梦乡的,还有那位名叫慕渔的女子。
“姐,你听说没,咱走了以后,侯爷硬是让五公子跪在祠堂里反省呢!”
刚从灵妍院享受美食归来的知书,一扫先前猫咪被送走的阴霾,兴奋地分享起府里的新鲜事儿。
五公子他也是自找的,谁让他老是欺负人呢!
说到底,侯爷的处罚也不算重,不过是跪跪祠堂罢了。
她和姐都经历过跪祠堂的滋味,五公子身为男儿,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呢?
慕渔正要合眼入眠,听到这话,心里并无太多波澜。她暗想,父亲总算明白过来,不能再放纵慕庭文了。
但……一向偏心他的母亲,这会儿怕是要心疼坏了。
果不其然,慕渔太懂冯氏了。
冯氏刚从昏睡中醒来,眼眶泛红,泪光闪闪地看着夫君,抽泣着说:“侯爷,庭樾他……我们真的就让他独自在祠堂跪着吗?”
她那庭樾才不过十岁出头,哪受得了这份委屈!
冯氏的哭诉让慕峰头痛不已。“连这点小小的惩罚都承受不起,将来大风大浪的,他怎么应对?难道你能护他一辈子?”
“我……我只是做娘的,心里放不下啊!”冯氏边说边用丝帕擦拭泪水。
慕峰见此情景,头痛更甚。
“放不下?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无非是让樾儿去祠堂跪上几晚,顶多三晚上就出来,能有啥大事?
堂堂侯府的少爷,这点苦都吃不了?
再说,昨晚渔儿跪祠堂时,怎不见冯氏有半句担忧?
如今换成樾儿受罚,她便心疼得不行?
“让你管理家务,你就是如此将一碗水给端平的?”慕峰摇头。
若非此事惊动了皇上,亲下决断,
或许他也和其他的人一样,再误会渔儿,甚至错将她当作“元凶”。
更严重的是,这不仅是冤枉了渔儿,也是抹黑了整个平阳侯府的名誉。
冯氏作为他的母亲未能替女儿申冤,作为侯夫人又未能查明真相,从而还侯府清白。
总之,冯氏这次确实做得不够。
“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亲近我们,啥事儿也不肯开口!”冯氏争辩道。
若非那丫头话总说不清楚,哪会有这些事。
冯氏却忘了,自己从没多加追问,甚至心底暗想,如果渔儿直接在湖里没了,倒省了她心头大患。
“够了!”慕峰语气严厉,“内院出这种事,姐弟间矛盾重重,根源还在你。”
想到今日渔儿孤零零离去的身影,慕峰心中愧疚更深。
他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糊里糊涂。
“从明天开始,让渔儿和嘉和一同去家族书院读书。”
慕峰欲以此补偿,然而——
“这如何行!”冯氏几乎想也不想,本能地反对起来。
话说回来,打从慕渔迈进侯府门槛,冯氏倒也不是没动过念头,想把她送去府里的私塾开开窍。
可事实呢,慕渔那脑袋瓜子愣是愚钝得紧,先生使出浑身解数教了一月,她才勉强能抓笔描俩字儿。
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孩子,真叫人脸上无光。
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哪还会同情她,只会笑话平阳侯的夫人我,怎么就生了个榆木疙瘩、呆头鹅。
想当年,她也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哪儿受得了这份嘲讽和轻蔑。
因此,冯氏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在各种宴会上,被那些贵妇人们的指指点点给弄得下不来台了。
“你便好好教吧!一遍不会,就两遍、三遍,总能教会!”
孩子不成器,旁人自然要怪做父母的不尽责。
慕渔出了差错,她第一个念头不是想怎么纠正,却是觉得面上无光。
慕峰的脸色越发凝重,他心里疑惑:落瑶怎地一遇上渔儿的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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