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下了山,掉到了一个阴风阵阵的山谷里。眼前没有了火光,只有漆黑一片。借着点点星光,我看到自己的腿已经血肉模糊,用力掐了一把,竟毫无知觉,大概是断了。
膝盖处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汩汩地往下流。我扯下自己的袖口,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下,血总算是止住了。
徐渐离大概不知道我这么快就下山了,走得再快,也赶不上这往下滚的速度。
风依旧很大,大到几乎能将我整个吹起来,我定了定神,那只大鸟已没了踪影,这就挺好了。我使劲地抱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总算没被吹走。
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连绵不绝,像小问号的歌声一样欢快。
那流水也不知道离我有多远,我听着它的节拍,看着头顶上黑鸦鸦的树影,傻傻地盼着天亮。天亮了,或许就会有人来找我,将我抬回大本营。
那几袋枫叶石大概是被我弄丢了,按道理推算,应该就在不远处,我记得它是跟着我一起跌落的。今晚没有月亮,星星眨巴着眼睛,森林里忽然安静了,哗啦啦的流水声也消失了。
好累啊,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朦胧中,似乎看到了格木的身影,他站在蔷薇花树下,朝我着招手,夕阳照着他稚嫩的脸,像金子一样闪耀。
我朝着格木跑去,可是耳边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格木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一抹蔷薇花的清香。
原来是一场梦。格木早就离开我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薇儿,薇儿……”听着像是徐渐离的声音。
我睁开眼,果然看到了徐渐离惊慌失措的脸。他在旁边生了一堆篝火,烧得正旺。
“怎么啦,你哭什么,你看眼泪都流下来了,你知道吗?男儿有泪不轻弹。”
“谁哭,没有谁哭。”徐渐离拿袖口擦了擦眼睛,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我说道,“这是哪儿?”
“还在山腰,我找到你很久了,可是你一直睡,一直睡啊,怎么叫都不醒,我害怕你死掉了,啊呸……”
“死掉了不是更好,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一只妖,对了,有没有看到几个袋子,那里面是彩石,你们要的彩石。”
“那袋子早就找到了,崔沙带着袋子回了长安,我们几个留下来找你。”
“谁啊?”
“我,严兄,还有另外三个兄弟。”
“这一趟要找的就是彩石,既然找到了,还管我死活干什么。”
“薇儿,你可不能这么说,是我坚持要找你的,一行人齐齐整整地来,就该齐齐整整地回去,严大哥也是,他很担心你。”
“我答应他的一些事情还没有完成,他自然是不希望我死掉的。”
“你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要好好活着,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活着就好。快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休整下咱们就回长安吧,可算是把你给救活了,还好是我先找到的你。”
“为什么?”
“这个队伍里,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啊,换了别人可不一定知道。”
“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薇儿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差一点你就掉到水沟里去了。”
“难怪我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后来就睡过去了。”
“以后别来这种鬼地方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上山,太危险了。”
“我是妖,算不上什么姑娘。”
“那也是姑娘啊,妖精姑娘,哈哈哈哈。”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精吧,火浣鼠精,因为我从不吞噬人族的精血,但是,人族早已将妖和精混为一谈,不加区分。以前我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妖,现在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人是妖还是精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明白了就好,想要消除别人对你的偏见,先要自己没有偏见。”
“听起来好有道理,谢谢你救了我,修纯阳呢?”
“他没有走,他跟严大哥在一起,他们往山那边去寻你了。”
“他留下来干什么,没有银花镜,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对于严牧歌来说,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嘘!”徐渐离道,“别提这个事,他们还蒙在鼓里呢,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咱们可说好了,我拿回银花镜,咱们做好朋友。”
“好好,我再也不说了。”我强撑着坐了起来,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发现已包扎得十分周正了,就连那根绑带,也扎成了蝴蝶结的模样。
“你弄的?”我说,“我睡了很久吗?这伤口似乎都快好了,感觉不到一点疼。”
“我给你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你也没睡多久吧,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的山,总之算起来,你是前天上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我当晚就下山了呀,滚下来的……”忽然,我看到大树下面站着一个人,从那身形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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